,她從未想過風光大葬,只想讓母親日後能得個清靜舒服。
如此安排,甚好。
他們四人下山時,那些婆娘還等在山腳下。
不知道她們剛才討論出什麼結果,這會兒見了徐望月,一個個低著頭,沒敢再多嘴。
一下山,青蕪便尋了個由頭,說是要陪二公子回書院學習。
實際上她著急要找到世子爺,今天那些婆娘說的話,她非要讓世子爺知道不可。
裴長意當真是領了命過來護衛的,初到松竹縣,他有許多事要安排。
為徐望月小娘下葬一事,他也是上了心的。
原是想要抓緊將公事辦完便趕去找徐望月,可他還沒忙完,就見青蕪一臉怒氣跑了過來。
裴長意手中握著玉竹筆,緩緩抬眸掃過一眼青蕪,等著她開口。
青蕪將今日山腳下遇到那些碎嘴婆子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來,不需要半點添油加醋,就足夠讓人生氣的。
裴長意不動聲色,眸光一沉,漆黑如點墨的眸子愈發深黯,讓人看不出情緒。
手中那支玉竹筆,卻隱隱出現了一道裂縫。
青蕪義憤填膺將事情說完,突然意識到她們不過是一群碎嘴婆子,哪怕是世子爺知道了,總不能將人抓起來。
她心裡有一絲後悔,早知道就不來找世子爺,平白給他添了堵。
裴長意一筆一畫寫著,將手中卷宗合上放在一旁,淡淡嗯了一聲。
“此事我知道了,你且回去陪著二姑娘吧。”
青蕪退了出去,裴長意臉色沉下來,手中的玉竹筆已一分為二。
他狹長的眸子微垂,眸底滲出深深冷意,周身的溫度又冷上幾分。
他匆忙將書院事務交給屬下,隱約記的陸遮提過徐望月小娘老宅在何處。
松竹縣接頭很少會有快馬飛速騎過,街頭的百姓紛紛議論,不知這位大人是有什麼急事。
裴長意匆忙趕到老宅,木門吱呀作響,院子破敗不堪。
他推開門,緩緩走進去。
見房中有一抹身影正彎腰收拾著,他一瞬不瞬地盯著她,心疼被隱藏在幽深不見底的眼眸深處。
他知道她小娘在徐府過得不好,卻未曾想過她們母女的處境竟這般差。
想到旁人的風言風語,也難怪她總對自己如此冷淡。
她是當真怕了,怕給他人當妾室。
忍耐,他還需忍耐。
裴長意恨透了這種忍耐,讓他漆黑瞳眸都染上幾分血色突兀。
喉結因為劇烈滾動,而開始發疼發澀。
“月兒……”
這兩個字在裴長意喉頭滾動,艱難,還未出聲,就瞧見陸遮的身影緩緩走向徐望月,很自然從她手中接過一塊帕子。
兩人相視一笑,那場景溫馨好似年輕夫婦,新婚燕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