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你想要什麼?我接下葉雨手裡的小盒扯著葉雨的手,她的眼睛在路燈底下五光十色,她說,快回家吧,我走了,然後就叫來一輛計程車,坐上去走了。
第二章 撫摸灰塵(69)
我開啟包裝盒,裡面是一塊CASIO手錶,錶盤挺大,有點像男款的手錶。我心想,葉雨雖然總是跟我說“不管誰多麼希望你是一個男生你都是一個女生,不管誰怎麼說你像是一個男生你還是一個女生”。但這話她只會反覆跟我說,而她呢?她的潛意識裡已經改變不了了,就像我十七年的成長經歷一樣,就像我對家庭對人生對幸福的理解一樣,五臟六腑,老早就定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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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我過生日,天下雨。柳仲說,這是我討人嫌,天都覺得我討人嫌,證明我真的很討人嫌。柳仲正經時候少,妖言妖語的,我不理她,小晏和文文也不理她,讓她自我覺悟一下到底是誰討人嫌。
文文從農村回來之後人開朗多了,我就覺得農村那片純淨的天是藥,精神上的藥,它能安撫人騷亂的心,讓人的靈魂得到寬慰,從而寬容這個人間一切悲涼悽苦的劫難,甘之如飴地活著。
文文最喜歡打檯球,跟我和柳仲比起來,她屬於那種技術性的,彈跳、一“箭”三雕、用球撞硬幣,都是拿手好戲,不像我們,跑過來玩純粹為了消磨時間,每次無聊沒有地方去,第一方向就往球吧奔,甚至遇到什麼燙手的事情都用檯球比賽決定,誰輸誰辦。
小晏第一次參與進來,這個笨蛋竟然拿倒杆,我的天啊,我手把著手教,都把我累出汗了才教會她握杆姿勢。
因為小晏正在入門期間,我們今天打的是十六色,文文和柳仲一夥,事先說好三臺兩勝制,輸的那方要向贏的一方帶微笑帶動作地表演兒歌“種太陽”。
結果打到第二臺就有了分曉,先前小晏一球未進,到了賽點,多少有點緊張,猛地一杆下去,母球徑直奔著球袋滾,我作打住手勢趕緊說,不算不算,可柳仲還是蹦著高要我們唱“種太陽”。
這個叫“種太陽”的兒歌真是我平生以來唱得最難聽的一首歌,小晏唱得也難聽,還跑調,不過比起我,動作表演挺讓柳仲她們滿意的。
中午時候,天終於放晴,柳仲說,她還以為雨會就那麼下下去,不會停了,天都幫著我省錢,哪兒也去不了。我說,現在能出去,姐姐你想去哪兒HAPPY,你說吧,我奉陪到底。柳仲挺賊地笑,她說,小陽到底是小陽,真孝順,咱們也別跑遠,就去那個老虎灘海洋公園裡頭轉轉吧,看看高空彈跳究竟是怎麼蹦的,行不?
柳仲這丫頭,我猜她是一猜一個準兒,我就知道她想去高空彈跳,她最迷的就是吃和玩了,座右銘都是人生自古誰無死,加快速度吃喝嫖賭。多麼腐朽墮落的句子呀,I服了You!
從球吧出來,柳仲異常興奮,一邊下著樓梯一邊唱著:“踏平坎坷,成大道,鬥罷艱險,又出發,又出發,啦啦啦……”蔣大為的那首《敢問路在何方》叫她唱得特恐怖,絕對鳥飛獸散!
我們來到老虎灘,因為上午突然下起大雨,遊客無法離開,整個極地館困滿了人。
我們四個人手握著手,唯恐走丟,在鋪頭蓋腳的玻璃走廊裡,對著千奇百怪的魚尖叫。在海獸館,還看見好多光怪陸離的動物,它們彷彿習慣了嘈雜的環境,任憑遊客戲逗,仍舊滿不在乎,該幹嘛幹嘛!
海豚和海獅表演的時候,簡直把小晏樂壞了。我和小晏坐在一塊兒,人家海豚蹦她也蹦,海豚每次做出精彩的動作她就拽著我,說天呀你看呀你看呀……整個看錶演期間,她那手就沒閒過,一直拽著我,樂得都不行。
文文也特興奮,一個勁兒鼓掌,她說自己已經很久沒這麼高興了,我笑,文文也露出囫圇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