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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同丁玲一起來北大荒的美籍華人學者梅儀慈女士,是研究丁玲作品的專家。她坐在一旁目睹此情此景,深為感動地說:“我見過的世界上任何一個作家,沒有像中國作家丁玲這樣,和人民有這樣深厚的血肉之情。”
第三天一早,丁玲依依不捨地告別普陽農場的親人,驅車去寶泉嶺。寶泉嶺這個地名,在丁玲的心裡,激起了複雜而又矛盾的心情。她到寶泉嶺農場不久,就碰上了“文革”###。在那裡,有愛護、關懷她的患難至交;她也曾經在這裡,被打得頭破血流,腰骨被踢傷,腳背腫得邁不開步。
麵包車行駛在半路上,同行的農場總局黨委宣傳部副部長、作家鄭加真帶著歉意對丁玲說:“昨天農場總局黨委給寶泉嶺農場黨委打了電話,問他們還有哪些落實政策的事要辦,最好趁你回寶泉嶺時就給辦妥。寶泉嶺那邊在電話中說:銀行裡查有陳明同志的一個存摺,有600多元;至於抄家時抄走的東西,現在下落不明。”鄭加真同志特別宣告:“這是補課,做得晚了,請丁玲、陳明同志原諒。”鄭加真的話剛講完,丁玲一揮手,笑著說:“快別說這些了,我這次是來向哺養我的北大荒人還債的,不是來要債的,過去的事,一筆勾銷。”停了停,老丁感嘆地說:“如果能設法找回那些手稿,那我就萬分的滿足了。那些錢、物什麼的,不用再提了。”
陳明對鄭加真說:丁玲1958年寫的一本日記,題名《相對集》,1965年時被一位同志借去看了,後來放在農場總局,便不知下落。“社教”時老丁寫的《丁隊長的家史》的手稿,也遺失了。《在嚴寒的日子裡》已寫了8萬多字,當時怕被造反派抄走,曾送去別處保藏,但後來又怕牽連別人,只得把手稿用牛皮紙包好,再用麻繩緊緊地捆紮起來,交給農場公安局。陳明不無感傷地說:“當時,我對公安局的人員說:‘這包材料,是丁玲的罪證,我特地送到公安局來,請你們一定要鎖在檔案櫃裡儲存好,以後給丁玲定罪,就全憑這包材料。原以為公安局是神聖不可侵犯的地方,那知不久,砸爛公檢法的風也刮到了農場,公安局幾經奪權,這部手稿,是再也查不到了……”
丁玲接著說:“反正我下定了死心,不寫完《在嚴寒的日子裡》,死不瞑目。”她輕輕嘆了一口氣,“看來寫北大荒的計劃,怕是完不成了,只好把一些人物放到我的回憶錄裡去,彌補一下吧。北大荒的回憶錄,我是一定要寫的。”
開車從普陽到寶泉嶺,兩個小時就到了。丁玲離開的時候,這裡只有一條街,房屋低矮,破破爛爛。最近三年,寶泉嶺大變樣了。除了她挨批斗的工人文化宮那幢“大”建築物還記憶猶新之外,其他的地方,她幾乎都認不出了。一座新建的招待所,坐落在半山腰上,站在招待所的陽臺上,整個寶泉嶺映入眼簾:紅瓦綠蔭,在城市遠處,就是一望無邊的滾滾麥浪。好一派北國糧倉的景象!
“文革”中的難友,擠滿了丁玲的住所。和她一起蹲牛棚的謝桂琴來了,在六委一起做家屬工作的胡冬蓮、張文豪都來了。胡冬蓮如今已50出頭,長得矮胖,抱著一個兩歲的孩子,一張口還是道地的湖南鄉音。她一見老丁,就從懷裡掏出一個布包,然後慎重地開啟,裡面是她珍藏的一張照片。丁玲一看,又驚又喜地喊了起來:“胡冬蓮,這張照片,你是怎麼儲存過來的?”這是1965年寶泉嶺農場六委被蘿北縣(按:寶泉嶺當時屬蘿北縣)評為家屬工作先進單位,派代表到省裡開會,胡冬蓮、張文豪她們行前和丁玲拍的一張合影。當時丁玲再三推辭,她們不依,都說:我們六委能當先進,出席省的表揚會,全是你老丁領著幹出來的,你不合影,這合影就沒法拍了。丁玲這才被硬拉著坐在中間,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