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顫抖地上前兩步,把手中那份元氏留下的血書,扔到他面前,“虧你母后為了替你求情,寧願自縊於寢宮,也要朕留你一條性命,你做了什麼?竟然還想要她的命!她是你母親,連父母都容不下之人,何配為人?你又有何資格來肖想這天下。”皇上滿目都是對他的失望,痛聲道:“朕這輩子做的最對的便是,廢了你的太子之位。”
周延震驚於皇上的話。
聽到那句母后自縊於宮中之時,便沒了半點聲音。
愣愣地看著皇上手中那塊寫滿了血紅字跡的白錦,輕飄飄地落
() 在了自己面前,面色一陣恐慌,雙目無神,良久才伸手,顫抖地拾了起來。
皇上再也不想看他一眼,轉身吩咐道:“即刻送他到荊州,沒有朕的允許,不能踏進東都半步,若再犯,不必再留。”
即便到了這時候,念在元氏以死護子的份上,皇上終究還是留了他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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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除了那幾道明面上的賞賜聖旨之外,馬軍司所有人都得到了賞賜。
包括許指揮,升為禁軍副統領,官階上調一級。
馬軍司的侍衛不僅拿到了真金白銀,每個人的頭上都記了一道軍功,有的人已在馬軍司幹了五六年,一直沒機會出頭,這回總算揚眉吐氣了。
大夥兒心頭也都明白,若非謝都虞,壓根兒就沒他們什麼份。
昨夜謝雖說都虞提前通知了殿前司,可那幫子人堵在城門上,架勢做得足,一見到底下的是人是太子和元相後,手裡的箭便開始猶豫,真正動手的都是馬軍司。
馬軍司將近三百人傾巢而出,自有折在內城門再也回不來的,能上馬軍司的人,從來不怕死。
即便是死,也立下了頭等大功,為家族爭了光。
他們怕的只是蹉跎了歲月,離開軍營的那一刻,依舊默默無聞,再也沒有了施展自己的機會。
知道謝劭來日便要去殿前司,不少人都想跟隨。
黃昏時,等溫殊色替謝劭穿好了衣衫,準備接回宅子養傷之時,趙淮最先進去,到了跟前,二話不說,直接拱手跪下,“頭兒,你帶我走吧,我想跟著頭兒,能幹大事。”
謝劭覺得他找錯了人,這會子他什麼大事都不想幹,只想回去好好睡上一覺。
朝廷的賞賜一下來後,他便徹底鬆了一口氣,無論是賞錢還是官品,都滿足了小娘子所說的價位。
瞧得出來小娘子很滿意,小娘子滿意了,他才能放鬆。
他特意向許荀打聽過了,殿前司指揮一職,每個月的俸祿為五百貫,這還不是所有,算上服飾,糧食等各種補貼。
一個月有一千多貫。
一千多貫便是一千多兩應該夠喂小娘子這隻吞金獸了,暫且他不想再奮鬥。
傷口太疼,昨夜要不是周圍有這些人時刻盯著自己,為他們樹立好榜樣,還有小娘子在身邊瞧著,他恨不得大聲痛呼。
——痛煞我也。
鐵箭頭鑽進肩胛骨的瞬間,他險些沒暈過去,那樣的經歷,誰會想再來一回。
如今他是有了錢有了官,餘生他只想陪著小娘子安穩地過日子。
但如此不求上進,影響軍心的想法,是斷然不能說出口的,且小娘子還在身旁,婦憑夫榮,一臉自豪地等著他回話,於是坐在榻邊,忍痛擺正了身子,看著跪在跟前的趙淮,逼不得已拿腔作勢,“待我傷好,凡是願意跟隨我的人,都可前來,大酆外患一直不斷,缺的便是爾等這腔熱血,放心,只要你們有真本事,我便不會讓你們埋沒。”
趙淮神
色激動(),目光感激又崇拜?()?『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再次把手拱到了頭頂,朗聲道:“多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