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九月的下旬,雖然早上晨起有些許的涼意,但在太陽出來後又變得悶熱了起來。
蜿蜒的小路上,一輛馬車正在艱難的爬坡,馬車前有一高頭大馬,一年輕男子坐在上面,在馬車前開路,這是李捕頭。
馬車裡邊坐著徐縣令夫妻,這一路走來,路上看到的情形比上一次來的時候更為嚴峻,從縣城一直往外走,不時看到有東歪西倒的乞丐,走到外圍,這田間地頭連草根也沒了。
突然,李捕頭看著前面情況不對,停了下來,揚起了手,後面的車伕看到趕緊勒緊韁繩,停了下來。
看到馬車突然停了下來,徐縣令不禁疑惑,把頭探了探,問道:“李東,這是怎麼回事?”
“前邊路上躺著一老人。”說完,李捕頭也跳下了車。
只見路中間躺著一個老者,一身灰色的粗布更是起了包漿,幾乎分不出顏色,臉趴在地下。
還沒走近,李捕頭就聞到了一股酸臭味,忍著那股噁心,李東把老人翻了過來。
只見老人嘴唇乾裂還滲著血絲,用手探了探,還有鼻息,李東提著的心頓時放了下來。
“老人家老人家,你快醒醒!”李捕頭把老人抱在懷裡,按著他的人中。
過了好一會兒,老人緩緩醒了過來,嘴裡呢喃道:“水……水……”
李東趕緊解下腰間的水囊,拔開塞子,老者咕咚咕咚連喝了大幾口,這才緩過氣來。
“有東西吃嗎?”老人沙啞的問道。
“老人家,俺這還有一塊饃~”徐縣令走到了跟前,拿了一塊饃遞給了老人,老人頓時兩眼發亮,一把搶了過去,狼吞虎嚥了起來。
“咳咳……”
興許是吃的太急,饃又幹,頓時把老人噎住了,老人劇烈的咳嗽了起來,李捕頭見狀,趕緊把水囊又遞了過去。老人又喝兩口水,這才緩了過來。
一塊饃下肚,老人的臉色頓時好看多了,也有了些力氣,李捕頭扶著他在路邊的陰涼處找了塊石頭坐了下來。
“大善人吶!這年頭有點吃的不容易,捨得給陌生人吃食的真的是觀音大菩薩。可太謝謝你們了。”老人雙手合十,老淚縱橫。
“老人家,你怎麼會在這?你的家人呢?”徐縣令關切的問道。
“那幾個孽障,不孝子啊!”說到這,老人又捶胸頓足說了起來。
原來老人名叫劉五,老伴已去世,劉五會編些籃筐換幾個小錢,又靠著家中那五畝瘦地養大了三兒一女。
大女兒出嫁拿了八兩銀子彩禮,再加上劉五辛苦存下的幾兩銀子,給三個兒子陸續成了家。只是這三個兒子娶的兒媳婦,一個比一個厲害。
前些年劉五身體好,還能編些籮筐掙些銀子,一個個對他明面好著,可自從前兩年劉五上山砍竹子摔斷了一右手和左腿。
因為怕花錢,他就自己胡亂找了些草藥敷,沒想到骨頭錯位,沒及時扶正敷藥,現在手疼還出不了力,腿也瘸了。
這手和腳相當於廢了,從那以後,這地裡的農活也幹不了,更別說上山砍竹子編籮筐。
還是這兒子兒媳婦還忍著性子給飯給他吃,時間長了,一個個都不耐煩了,就教唆著哥幾個分家。
老人腿瘸了,如今也得看他們臉色吃飯,這女兒嫁到隔壁鎮,可這家境也一般,也得看著婆家臉色,一年也回不了兩次,也顧不上老爹。
這幾兄弟要分家,可一個個都不願意要老父親,就單把老父親給分了出去,這村裡邊的人也是敢怒不敢言。
這村長上門說了,可是幾個兒媳婦撒潑打滾,說村長要逼死她們,還說村長就光耍嘴皮子,有本事領回自己家養去。
一天天在門口指桑罵槐,把人家祖宗三輩的都問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