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老孟做什麼,儘管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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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宗揚沒有在寧州多留,與孟非卿交談過後,利用鵬翼社的通訊渠道分別給
晴州的鵬翼總社、陶氏錢莊的陶弘敏、建康的雲蒼峰和秦檜各發了封信。忙完這
些,程宗揚便乘馬趕回江州。
夕陽西下,在江水上留下一抹悽豔的紅色。岸邊的蘆葦蕩裡,一個戴著斗笠
的漁夫正在垂釣。程宗揚跳上船正準備駛離渡口,霍然轉身,看著那個漁夫。
就在他上船的剎那,感受到一股蕭殺的氣息。讓程宗揚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
來。他先摸了摸那顆琥珀,發現沒有變熱,才略微鬆了口氣。既然不是蘇妖婦就
好辦了,這地方正在江州和寧州之間,兩邊都是自己的人,打起來自己再怎麼不
吃虧。
漁夫披著蓑衣,手邊放著一隻魚簍,半浸在水中,怡然自得地操著釣杆,看
上去頗為愜意。
程宗揚大搖大擺地走過去,先不開口,就那麼抱著臂膀打量著他。漁夫也不
理會,坦然釣著魚。片刻後,釣杆微微一動,漁夫手腕輕提,一條尺許長的鱸魚
脫水而出,在空中不停扭動。
漁夫從蓑衣中取出一柄鑲金錯玉的匕首,凌空一割,將鱸魚尾部切開一刀,
然後抖腕甩出魚鉤,將鱸魚投入魚簍。整個過程如行雲流水,就連鱸魚脫鉤也沒
有沾到半點手指。那條鱸魚在竹簍中活潑潑的遊動著,尾部不時淌出血跡。
只看那柄匕首,就不是一般人家能有的東西。程宗揚對這裝神弄鬼的傢伙也
不客氣,口氣不善地對他說道:「喂,誰讓你在這兒釣魚了?」
漁夫收起匕首,從容道:「我家的漁池,自然任我來釣。」
「你家的?這大江都是你家的?你還真敢開牙啊。」程宗揚道:「江寧二州
是蕭家的地盤,小侯爺就是現在生個兒子,也養不了你這麼大吧。」
「蕭家不過是江寧二州的刺史,寧州境內的江河湖澤都是我的產業。」
「喲,口氣還真不小啊。嘴一張就都是你們的產業了?還有沒有王法?」
漁夫朗聲應道:「不敢,正是君王所賜。」
程宗揚噎了一口,過了會兒才道:「謝幼度?」
漁夫抬手摘下斗笠,露出一張丰神俊秀的面孔,微笑道:「久聞程兄之名,
今日才得相識。」
他聲音清正舒雅,相貌俊雅,年紀輕輕,風采比起蕭遙逸也不遑多讓,正是
謝家的繼承人,剛剛受職的建武將軍謝幼度。
謝幼度說大江是他家所有並不是吹噓,晉國境內的山河湖澤名義上歸晉帝所
有,出產歸入內府,屬於帝室的收入。不過晉國的世家大族多半透過賞賜,將其
置於自己名下。寧州一帶的江河湖泊,多年前就賞賜給了謝家。
謝幼度身為北府兵主將,晉國真正靠得住的,也就是他手下那些兵。現在朝
野不寧,時局動盪,他哪兒有工夫跑到江邊喝著西北風跟自己閒磕牙?
程宗揚沉下氣來,索性盤膝坐下,「今天天氣不錯啊,哈哈哈哈。難得謝將
軍有心情來江邊垂釣,嘖嘖,收穫不少嘛。」
「垂釣之樂,足以永日。謝某閒來無事,曾在北固山下憑流而釣,一日得大
鱸四十七尾。」謝幼度道:「初冬時節,江魚肥美,以鹽佐之,便是佳餚。」幾
句話雖然平淡,但他神采飛揚地說出來,既像是閒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