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隱然間,楊朱的氣運又和將要出世的老子開闢的道家有所幹系,若成了氣候,將來更難以收場。
墨子極少殺生,自然不會效仿孔子當年誅殺政見不合的少正卯,但也想把楊朱收為膝下弟子,企圖趁著他年幼的時候,灌輸墨家思想,從而在源頭上湮滅將來的風險。
沒想到他順著感應而來,卻遇到了王禪和楊朱在一起。
王禪的百步飛劍固然厲害,還仍舊不被他放在眼中,只不過王禪氣象已成,不出二十年,必然跟他並駕齊驅,屆時他也未必還能停留在世上,豈不是憑空為墨家立下一名大敵。
王禪練成百步飛劍之後,神氣一往一復,周遊不絕,墨子擊敗他容易,要想拿下他卻很困難,限於某些緣故,他也不能放開自身實力。所以感到頗為棘手,同時他也覺得天道之下,想要逆天而行,果然不是那麼容易。
不過他一向否定天命,認為人定勝天,即便遇到這些困難,也不會退縮。
墨子道:“小兄看來是不肯給我這個方便了,墨翟只好得罪。”
王禪道:“且慢。”
墨子隨即紋絲不動,悠然道:“難道小兄回心轉意?”
楊朱卻沒有絲毫忐忑,神情怡然不懼,安然看著王禪和墨子的對話。
王禪淡淡一笑道:“墨子當時高人,自然不會以大欺小。”
墨翟灑然道:“這倒未必。”
王禪平靜地道:“即便如此,墨子可敢跟我賭鬥一番?”
墨子沉吟道:“小兄且說一說?”
王禪暗罵一句:無恥。墨子此番作態,自然是表示,先看看賭鬥的形式,若是對他不利,墨子多半就不同意了。
王禪雖然心中暗罵,也知道這便是政治家的做派,看重的是結果和利益,至於什麼手段,倒在其次了。
王禪跟楊朱素昧平生,本不必犯這麼大的險,不過他有心試一試墨子的深淺,自然不會輕易的將楊朱讓墨子帶走。
他易數雖未登峰造極,也算出楊朱若是成了氣候,勢必給墨家造成不小的麻煩。
他將走縱橫之道,最喜亂中取利,如果能夠保住楊朱,對他何嘗也不是一件好事。
王禪道:“墨子當知天下大勢便是百家齊放,大爭之世斷無只容一家之言的道理,我出現在這裡便是天命不可違。”
墨子淡笑道:“天命不足畏,若是事事依循天命,還要人為幹什麼。”
王禪哈哈大笑道:“順逆皆是天道,墨子何苦視而不見,我知你必不會輕易死心,所以願意和墨子比鬥利器,我知墨家工巧天下無雙,墨子當不會不敢和我比這個吧。”
墨子微笑道:“小兄才具不凡。你那把飛劍我就不一定勝得過。”
王禪道:“那墨子願意跟我賭什麼。我都接著。”
墨子輕輕嘆了一口氣道:“我什麼也不賭。”
墨子的身影逐漸拉長。王禪神色一凜,白光環繞在身體周圍。
突然凌空一隻巨爪,鱗甲分明,非人類之手,朝著飛劍悍然抓取。
王禪神色一動,怡然無懼,暗道:“墨家機關術果然不凡,正好試試我飛劍的厲害。”
他心念一動。那飛劍在身周百步,當真疾若閃電。
那飛爪縱然在空中十分靈活,也抓不住靈動的飛劍,反而被王禪的百步飛劍,聲東擊西,削下不少鱗甲。
不過隨著飛劍應付飛爪,要顧忌王禪身周,就有些空隙。
墨子的身影幾次欺近,雖然都被飛劍及時衝回來阻止,但王禪的防護被攻破。也是遲早的事情。
楊朱安安靜靜守在王禪身邊,他知道這時候做任何多餘動作都是添麻煩。安安靜靜等著王禪反擊,不給他添亂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