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燻腸之類的,想來也是自產自銷,而且似乎利潤不錯。
待刑管事走後,他便搬了張坐椅,和龐祝面對面坐著,他那□□爬字,找人替了都不成,只得取了毛筆仿著先前的賬冊謄寫。索性,這新賬好開,左不過是,山佔地多大,山裡現有多少頭豬,公的幾頭,母的幾頭,懷崽子的另有幾頭,或是,野葡萄幾株,青杏幾株,棗樹幾株,榛子樹幾株,板栗樹幾株,諸如此類的繁瑣總目,旁的,得等有了收成才有的記。
這些登記完了,他又出了筆庫,便是那送往肉鋪的成豬,共有五頭,賣得的銀錢數目得等明日才能知曉,至於錢財交割,按龐宅的老規矩,一月交割一次。龐祝手裡僅兩片山頭,賬目不多,還算好打理。
“自己瞧去罷,有那不懂得再問”,白嘉謄寫完後,便把賬冊塞給了龐祝。
龐祝張了張嘴,似是有話,未等他說出口,就被白嘉堵了回去:“你若是想讓我挨板子就明說,要不然,就別打攪我看書”
他自顧把椅子挪到了靠窗處,坐定後把懷裡的書冊掏了出來,龐祝眨巴著眼睛,有些委屈,捧著賬冊縮在了圈椅裡。
書冊是線裝的,有兩公分厚,封皮是最常見的青色,上頭龍飛鳳舞的寫了四個大字,符籙天書,既是符籙,那便是道家之物,他雖對這物事不甚瞭解,只知曉可驅邪避災,最常用的,便是封印,譬如封印個殭屍啥的,也不知對如今的他起不起得了作用。
如是想著,白嘉開啟了封頁,入眼便是一片鮮紅,卻見白色的書頁上,大剌剌畫著一枚紅色的鬼畫符,若是他沒記錯,之前,這書冊應是空白的。
白嘉隨手翻了翻,便見這書冊共有七十二頁,紙張質地既不是宣也不是絹,摸著柔軟卻也結實,每一頁正中都有一枚符籙,雖不盡相同,但那規格制式,像是印章刻上的。
他記得,這符籙該是用硃砂畫的,可從這一枚枚鬼畫符中,他卻聞見了濃重的血腥氣,那味兒比他吸食的任何一種鮮血都要來的香甜。
白嘉控制不住的撫上其中一頁,指尖剛剛沾上,如之前那般,體內蟄伏的力量被喚醒了,推擠著往外湧,這次,來勢更猛,感覺更加清晰,他身上開始有了異變,指甲漸長,牙齒外凸。
白嘉頓覺不好,可他沒法控制,只得稍稍側了側身,儘量把後背對著龐祝,就這麼會子功夫,指尖的符籙,扭曲了一下,竟就慢慢的,慢慢的從紙上脫殼而出,整個過程也就幾息時間,一模一樣的符籙凌空而出,同時,他先時的變化便都消散了。
待他把書冊舉到眼前,想要探究一番時,卻聽得背後走來一人,隨之便是龐祝的討好聲:“白嘉,我能不能與你一道坐”
因著緊張,白嘉憋著氣,這會兒全都吐了出來,卻不想,那氣直噴書冊而去,未待他反應,就見那符籙飄徑自飛了出去,撞在那窗稜上,發出‘轟隆’一聲巨響。
27
平地一聲炸雷,小院打了個大晃,刑管事剛要過門檻,猝不及防下,硬生生拌了個狗啃泥,一把子老骨頭可經不起這麼摔的,當即趴地上起不來了。
第一個趕來的是王大善,他剛從馬廄添了草料出來,見狀,也顧不得牲畜棚裡傳來的馬嘶驢叫聲,忙把人背上要往外跑,刑管事拍著他的腦袋,急道:“快,快,回書房”,他老雖老矣,手勁卻是不小,打的‘啪啪’作響。
王大善好性子,縮了縮脖子,道:“刑管事,您老悠著點,別再給摔著了”
刑管事卻是不管:“你可快些,少爺還在裡頭哩”
轉身的功夫,外頭的家丁護院一路嚷嚷著過來了:“怎恁大的動靜,瞧著也不是地動,像是青天白日打旱雷似的,怪嚇人!”
“那響聽著是從後院出來的,也不知是啥鬧得”
跑到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