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泛著怒氣的張蒙,他無法想象為什麼這個時候他居然這樣鎮定,難道他不擔心嗎?他居然還用搶指著他?楊京面色潮紅,怔在原地,只剩下胸膛在無聲地起伏。
張蒙慢慢將槍從楊京的頭上移開,他用槍脊託了託額頭,眼睛有些發酸,真是操蛋的一天啊!他深深呼吸了一口氣,對準了喬伊的腦袋。
喬伊的鼻孔也流出血來,他用眼睛鼓勵他,此時他已經說不出話來。他緊緊閉著嘴,好像要嘔吐卻極力忍著的樣子。
FUCK!張蒙看著喬伊,這個老傢伙,他們是夥伴,他卻要親手殺他!他們生活在一起的大半年,就像兄弟那樣,這是他流浪很多年之後第一次把他當做家人的兄弟,他要親手送他上路,張蒙的眉頭糾結地高聳,彷彿爭先恐後想要擺脫他那張倒黴的臉,他難受得肚腸都快打結了。
他將喬伊扶坐起來,他說:“老夥計,不,我不能殺你,你還有得救!你必須得堅持!讓我想想辦法,一定有什麼東西可以阻止它!”
張蒙抱著頭,他來回走了幾步,壓抑的恐慌讓他額頭,臂膀滲出的汗液如緞子那樣發亮,他看到了艾成林!他眼裡露出一種渺茫的希望,是的,他心裡都覺得喬伊死定了,他跑到了艾成林的跟前,緊緊扶住了他的雙臂,很用力,他說:“告訴我,怎麼樣才能救他?告訴我!”
男人沉默地看著,他的手放在身後,他拿著一把紅色的消防斧,他將武器小心地隱藏在他的背後。他說:“殺了他,才是最好的辦法。他沒得救了,植物已經和他融為一體。他就像泥土一樣被根鬚牢牢抓住。”
張蒙不甘心,他用槍指著艾成林,他很用力地將食指放在扳機上,手臂上的經絡因為用力而一跳一跳的,他大聲吼道:“告訴我怎麼樣才可以救喬伊?”
男人說:“就算你會朝我開槍,我也只能說沒有辦法。”男人已經做好了準備,他將手裡的斧子捏得越來越緊,他有點緊張,但是他覺得自己沒有表現出來。
楊京看到喬伊□的面板上有越來越多的黑點,然後他的頭的他的胳膊,甚至是腿上都鑽出了搖擺的植物,它們一個個破肉而出,此刻的喬伊看上去就像是一隻水母那樣,他渾身都是紫黑色的搖曳的觸鬚,然後他再也忍不住了哇一聲張開口,他的喉嚨裡竄出一根如舌頭般粗大的觸鬚,那根觸鬚抓住了距離最近的楊京,它圈住了楊京的脖子,就像套馬杆那樣一抽,楊京被這股巨大的力量拽到在地,渾身粘滿了溼噠噠的液體,他只來得及發出一聲悶哼,然後腳底不停打滑,他站不起來,脖子越抽越緊。
碰一聲槍響傳來,喬伊的腦袋中槍了,鮮血噴得滿牆都是。張蒙上前砍斷了那根觸鬚,楊京無力地跌在地上大口喘氣,他的脖子差點被勒斷。
張蒙的槍口正在冒著煙。他終於還是開槍了,喬伊走了,也許他應該早點下手,讓他少受一些痛苦,喬伊沒有知覺了,可是他身上的植物還活著,它們在瘋狂生長。
艾成林突然舉起斧頭衝向喬伊,他掄起斧子就往喬伊的一隻手臂砍去,喬伊比較胖,他一斧子居然沒砍斷手臂,正當他打算砍第二次的時候,張蒙從背後抱住了他。
艾成林發瘋了一般掙扎他必須馬上砍斷喬伊的四肢,最好連他的頭也一起砍了。
張蒙死死抱住了他,他說:“你瘋了,他已經死了,喬伊已經死了,你還要這樣砍他,你這個瘋子!楊京,快來幫我一起抓住他。快點!”
楊京迅速奪下了斧子丟在地上,抱住了艾成林的腿,他們二人一個抓上面,一個抓下面,將他抬了起來,丟出門外。
艾成林大聲說:“我們必須先砍了他的四肢才能燒他的屍體,植物馬上會操控他起來殺人,他馬上就會起來的!請相信我,請相信我!張蒙!”
張蒙氣喘吁吁的,他狐疑地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