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背了藥箱,說道,“這兩天天冷,老人和小孩還是少吃肉,就是不容易消化,脾胃容易溼寒就會這樣。”他又囑咐何薇,“你幫爸看著,爸一會就回來。”
何薇點點頭,問道,“爸,您帶血壓計了嗎?”
何令然拍拍藥箱,“在裡面呢。”何令然說著和來人一起出去了。
她拿著火鉗子蹲下,從炭灰裡面把地瓜扒出來,用手一拿,頓時縮了回來,燙死了。
她把兩塊地瓜都扒出來,讓它們躺在地板上略微的涼了涼才拿了起來,烤的真軟,上面糊的溼紙已經化成灰了,用手一搓外面的灰便乾淨了,露出原來微紅的表皮。
她忍不住嚥了咽口水,還是自己做的東西好吃啊,聞著就香。
她剛掰開地瓜吃了兩口,忽然聽見外面有汽車響的聲音,她掀了簾子,往外看了看,咦,好像是聶景辰開來的吉普車。
大哥不是去何宏超家喝酒了嗎?怎麼又開車出去?
晚上天氣冷,路上化的雪都結冰了,這會車可不好開。
冷風灌進來,阿嚏!
她趕緊放下簾子,把頭縮回來,就這個功夫,吉普車已經從西邊開著經過了衛生室。
何令然不大會回來了。
“爸,怎麼這麼快啊。”何薇一個地瓜還沒有吃完呢。
何令然把藥箱放下,在洗臉盆裡洗了手,一邊擦手一邊說道,“老太太血壓高,我讓他們送醫院了,搞不好是腦血栓之類的毛病。”
“是不是用宏超哥家的吉普車送的?”
何令然點點頭,“對,他們是本家,老太太是何宏超的二奶奶。對了,你還知道提醒爸爸拿血壓計,不錯啊。爸爸知道你聰明,現在你還能學以致用,這學沒白上。”
何薇捧著地瓜呵呵的笑了,“冬天是腦血栓的高發期,嘔吐和頭暈也只是早期的症狀,如果之前沒有高血壓的問題是很難發現的。而且不懂這一點的人也不好判斷,只會認為是吃的不合適,從而延誤了治療的時間,所以老太太血壓高,您讓他們送醫院是最正確的做法。”
何令然欣慰的點點頭。
看著父親欣慰的目光,何薇不好意思的說道,“爸,您別這麼認可我,是前一段實習的時候,我們跟著老師接了好幾個這樣的病號,所以才知道的。若是之前沒有接觸過,我肯定也想不到。”
“所以說做大夫一定要心細。”何令然說道,“從前我跟著你爺爺的時候,他就經常告訴我,症狀輕不一定是小問題,症狀重也不一定是很大的病。他說得簡單,要做到不容易啊,重要的就是平時的積累。”
“對啊,”何薇笑道,“所以病人都願意找老大夫看病。”
何令然看著電燈下的閨女言笑盈盈,彷彿不是自己曾熟悉過二十年的女兒,她性格內向,不愛與人交流,更不曾和他如此坐下來好好的聊過天探討過未來的人生。
何家幾代行醫,他年齡已到,醫術並無多大的進展,宏睿小的時候,他曾把希望寄予在他的身上,可是他連高中也沒有考上。
閨女從小學習成績好,高考填志願的時候他做主讓她報了醫科大。那時候他寬慰自己,不要管兒子還是閨女,只要行醫的根在下一代斷不掉就好。
今天深談下去,卻沒有想到,閨女已經遠遠的超過了她的期望。
他鄭重地說道,“何薇,剛才爸爸想過了,你若是堅持考研究生,爸支援你。只要你能學下去,爸爸就供你。”
前兩年給哥哥蓋房娶親,自家也重新蓋了院子,還要供她上學,家裡的收入全指望著這間衛生室,父親又不是那種咄咄逼人的性子,沒錢看病的,一欠好多年的有的是。
此刻父親說能供養她上學,她自然感激的很。
何薇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