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如果他這個時候走開,就相當於自己打了自己的臉了。
兩邊的機器都開動了,車間的地面都有些隱隱抖動。孫長遠站在冰機旁邊,仔細地辨別著冰機裡發出的聲音,他能夠聽出來,主軸的執行非常平穩,完全沒有像小泉次郎說的那樣聳人聽聞。
作為一個老工人,孫長遠既有血xìng,也有足夠的理xìng,他不會真的是去賭裝置的安危,這不僅僅是一條人命的問題,還有十幾萬美元的裝置呢。命是屬於他自己的,他賭得起。可是,裝置是國家的,如果真的出了問題,他賠不起。
“曉東,再加一檔,到1800轉。”孫長遠大聲地吩咐道。
孫曉東猶豫了一下,推動手柄,把轉速提高了到了1800。對面的鈴木信夫見狀,也只好跟上,把小泉次郎身邊的那臺冰機轉速也提高了一檔。
謝chūn豔已經不再裝作沒看見了,她緊張地向範世斌問道:“範科長,這樣搞,沒事吧?咱們不能光顧著賭氣,真的拿國家的財產和孫師傅的生命來開玩笑。”
範世斌道:“從冰機的狀況來看,應當是沒問題的。咱們的軸很過硬,不像小鬼子說的那樣容易出事。不過,任何事情都有萬一,孫師傅呆在那裡,還是有一些危險的。”
“那,rì本人有危險嗎?”謝chūn豔問道。
範世斌道:“起碼到目前為止,兩邊的危險應當是一樣大的。現在就看誰的膽子大了。老孫這個人,平時脾氣就暴,這一次rì本人可算是惹著他了。”
謝chūn豔又回頭去看朱鐵軍,向他問道:“老朱,你看這事……”她不是孫長遠的直接主管,拿不定主意是否要叫孫長遠停止這種以命賭命的較量。不過,從她的內心來說,卻是在為孫長遠喝彩。
朱鐵軍沒有回答謝chūn豔的詢問,他走到孫長遠放在一旁的工具包邊,在工具包裡摸索了一下,拎出一個布袋子來,然後一步跨過安全線,向孫長遠走去。謝chūn豔和範世斌沒有料到朱鐵軍也會走進裝置區,想去拉住他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朱鐵軍走到孫長遠的身邊,對他呵呵笑道:“老孫,你一個人站到這裡,不覺得無聊嗎?”
孫長遠有些慌了,連忙說道:“朱廠長,你不能過來,這裡還是有危險的。”
朱鐵軍抖了抖手裡的布袋,說道:“這有什麼危險的,你能呆,我怎麼就不能呆?我是看你一個人在這裡沒意思,怎麼樣,咱們倆殺一盤?”
孫長遠的眼睛裡流露出了一絲感動,他知道,朱鐵軍是在以實際行動支援他,而且,是在用自己的生命安全作為代價來支援他。
“好,朱廠長,殺一盤就殺一盤。”孫長遠豪邁地說道,“你坐那邊吧。”
朱鐵軍盤腿坐在地上,把布袋開啟,從裡面掏出一張油漬麻花的棋盤,鋪在地上,然後又倒出一堆棋子,開始在棋盤上擺放起來。孫長遠不擅盤腿,只是蹲在地上,也開始擺起棋來。
朱鐵軍酷愛下象棋,在車間裡有閒的時候,也會經常拉著會下棋的工人們較量一番。孫長遠是朱鐵軍的棋友之一,而且朱鐵軍知道,孫長遠的工具包裡,就常年放著這樣一副象棋。
孫長遠有意地讓朱鐵軍坐在離冰機較遠的一側,自己則貼著冰機,這樣,如果真的出現什麼意外,他多多少少能夠為朱鐵軍擋著一點危險。朱鐵軍看出了孫長遠的用意,不過他也沒有拒絕這番好意。畢竟,冰機出傷亡事故是比較罕見的事情,一旦出事,則不是這點保護能夠解決問題的。孫長遠此舉,象徵意義比實際意義要大得多。
“老孫,你這棋怎麼少了個卒子啊?”雙方擺好棋之後,朱鐵軍指著孫長遠那邊問道。
孫長遠笑道:“別提了,上次和彭剛下棋,他輸了棋不服氣,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