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把林振華拉走就完了。
“王廠長,你能不能把咱們的生產工藝給我講一下?咱們的窯爐是什麼結構?”林振華說道。
坐在王胖子身邊的是東風廠的技術科長,王胖子對他使了個眼sè,技術科長便走到林振華身邊,拿出紙筆,給林振華畫了一個窯爐的示意圖。
“這裡是敞開的嗎?”林振華指了指示意圖上的一個地方。
“對,是敞開的。”
“我估摸著,你們把這裡封閉起來為好。”林振華道,“要讓整個窯爐全密封,然後,在燒製之前,向窯內充一些氮氣。”
“為什麼?”技術科長一愣,“我們的爐子一向都是開口的啊。”
林振華道:“這個我也不敢確信,不過,從你剛才說的工藝流程來看,這些瓷瓶不應當會導電,唯一的可能xìng就是在燒結的過程中,混入了氧離子。氧離子是會導電的,這一點你應當知道吧?我讓你把窯爐封閉起來,再充入氮氣,趕走氧氣,就是為了避免氧離子的影響。”
“陳科長,林專家說的,有道理嗎?”王胖子對技術科長問道,林振華說的東西有點玄,王胖子是聽不懂的,不過技術科長是60年代的大學生,肯定能聽得懂。
技術科長的嘴巴張得能放進一個饅頭,半晌才說了一句與紅星廠的汪科長同樣的話:“我這個老糊塗,怎麼就沒想到這點呢!”
何海峰在一旁微微地笑了,不管林振華有沒有解決這個問題,至少剛才這番話,是足夠專業的,憑著這幾句話,王胖子今天這頓飯算是沒有白請了。何海峰心裡對林振華產生了一些興趣,這不過是一個初中文憑的退伍兵,怎麼會懂得這麼多東西呢?
王胖子聽到技術科長的評價,對林振華頓時就改變了觀感,他接連向林振華敬了好幾杯酒,然後盛情邀請林振華下午去車間指導工作。
到了車間之後,大家開始相信,林振華從前肯定是沒有幹過陶瓷行業的,因為他對於車間裡的窯爐等裝置一點也不熟悉。但是當經過他改造的窯爐終於生產出一爐絕緣xìng能良好的瓷瓶的時候,眾人都歎服了,王胖子一改此前的冷漠態度,揮著一雙肉厚多汁的熊掌在林振華肩膀上拍了數十次之多,林振華暗想,如果換成過去那個文弱的自己,這會肯定已經被拍成斷臂的維納斯了。
“小林啊,你真不敢相信,你居然是一個連初中畢業證都差點拿不到的退伍兵。”何海峰對林振華說道,“像你這樣水平的人,在湘平省輕工廳系統內,恐怕也找不出幾個了。”
“何處長過獎了,我只是瞎貓碰上死耗子罷了。”
“耗子的確是死耗子,可是我們這麼多貓都沒逮著,你一來就逮著了。你如果是瞎貓,那我們這些工程師豈不成了死貓了?”何海峰呵呵笑著說道。
林振華道:“也許這就是運氣吧。”
“你這些知識,都是在哪學的?”何海峰追問道。
林振華對這個問題早已經有心理準備了,他知道,自己未來將要展現出來的知識水平,肯定會讓人覺得懷疑的,為此,他已經編好了一套說辭。
“這個嘛,我是從一位下放的老教授那裡學的。”林振華道,“在我們部隊的駐地邊上,住著一位老右派,據說原來是華青大學的教授。我服役的時候,經常利用業餘時間去照顧他,所以他就教了我一些文化知識。”
“他叫什麼名字?”何海峰問道。
“他叫夏漢民,當然,這個名字也可能是假冒的。”林振華道,“他當了右派,可能也不會用自己本來的姓名了。”
“那他現在呢?”
“他已經過世了。”林振華裝出一副悲傷的樣子,不過心裡卻是暗自得意。一個使用假名的老教授,而且已經入土為安,誰也查不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