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盡送到本部院處。馮府尹說的這個事兒,本部院正也要去核查。”
馮邰呵呵一聲,拂袖離去。王硯又一笑:“這老馮,問他一事,他便回將一軍,總不肯吃虧。”好整以暇地等著京兆府眾人將布氈鋪上臺階。
張屏跟上馮邰:“大人,下官……”
馮邰面無表情道:“你那文書,本府延後再批,暫沒你什麼事。他處暫候。”
張屏躬身:“大人,下官斗膽逾越,想去那臺階下。”
馮邰臉色一厲:“他處暫候這四個字,你聽不懂?一舉一動還都要本府教你?!”
張屏默默退向遠方,馮邰隨著屍體進了帳中,待放置妥當,囑咐侍衛好生看守,便折返回臺階處。
張屏定定地遙望著刑部與京兆府的幾個捕快先下到內裡,此前搬桌子給張屏的小吏瞅了張屏半晌,悄悄靠近了他:“府尹大人鈞令,一向簡潔精要,須細細體悟……張大人只要暫不打擾府尹大人,自便即可。”
張屏眨了眨眼。
頭頂鹽球一聲清鳴,王硯與馮邰亦下了臺階。張屏快步趕了過去。
幾個捕快尾隨進入,把守在臺階邊的侍衛並未攔張屏,王硯的小廝遞給張屏一盞燈籠:“我們大公子與府尹大人恐已走到裡頭了,張大人須此物照亮否?”
張屏便接過燈籠,也踏著鋪好的布氈,走下了臺階。
臺階,不甚高,連線的是一條甬道,略有斜坡,蜿蜒向前。
甬道上鋪得是灰色的地磚,牆面泥得很平整。
地上牆上,除卻積塵,皆未有火焰燻烤或髒汙痕跡。
甬道盡頭,有一扇雕花門,門後是一間寬闊廳室。
廳兩邊,各貼牆立著一排大櫃,密密擺放著書冊和一些瓶瓶罐罐。
正上首壁上,懸著一匾,上書四個大字――細參陰陽。
匾下廳中擺著一張書案,王硯與馮邰皆站在書案邊。
案後椅上,仰坐著一具白骨。
白骨面前的桌案上,攤著一本冊,畫冊旁,擺著兩個罐子。
馮邰吩咐隨從拿小刷輕輕掃去冊上浮塵。
露出的冊頁右側繪著一幅畫,一個人站在大甕前,手執木棍,攪動甕中物事。
左側則寫著一行字――
泉流水,淘六遍;浸三日,須清涼。攪九度,合陰陽;紫網篩,濾濁骯。欲得澄玉胚,須將躁氣藏……
王硯伸過手再翻了一頁,卻是左右兩幅彩畫。
右一幅是一人端著一個大竹篩,在篩著什麼。
左一幅則是一人面對著一個盆,閉目端坐。
王硯道:“這些煉丹修仙的倒是樣式越來越多了。”
馮邰淡淡道:“王大人太快下論斷了。這並非煉丹。”
王硯哦了一聲:“那你覺得是甚?”
馮邰不答,用布包住手,掀開了冊子旁一個罐子的頂蓋,捏起一撮白色的粉末輕捻,放到鼻邊嗅了嗅。
王硯道:“老馮,當心些啊,誰知道這是甚麼!”
馮邰置若罔聞,再掀開另一個罐蓋,微一眯眼。
“張知縣,你既然踅摸進來了,便來看一看。這東西,你可認得?”
張屏早已緊緊瞄著罐中,聞言立刻走到近前,躬身:“大人,下官能否也取一點內裡之物?”
馮邰簡短一嗯,張屏自隨從手中接過桑皮紙套,套在指上,從兩個罐中各捏出一點粉末,放在掌心混於一處,再仔細一端詳。
“稟大人,這兩個罐子中的物事,與散材屍身腹中的瓷土看起來一樣。”
馮邰眼中光芒一閃,隨即淡然道:“算你此番懂得了陳述謹慎。”
這廂王硯卻抓起放在案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