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曉苗有一絲尷尬,夏靜生卻很快的顰了眉,推了自己碟子到熊曉苗面前,已是一盤剝好的果仁,熊曉苗很自然的接過抓了一把吃起來。
周遊第一次覺得喉嚨裡梗了一口氣,咽不下來。
他知曉熊曉苗牙關節彈響後一直都沒怎麼讓她接觸過堅果類的東西,每次耳提面命的不讓她吃,熊曉苗也乖,笑笑就不吃的,倒是盯著那堆堅果□。
他今日才明白箇中原因,剛才還有點得意自己比夏靜生心細,現在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戰而敗了。
周遊心不在焉,大家也是有自己事情的人,十點左右就散了,說著“再見”的同時也不知道下次再見是又一個十五年,還是再見不了了。
熊曉苗坐在車上才發現南京的夜景真是熱鬧,大洋百貨附近依舊喧囂,大大的電子螢幕,俊男靚女的廣告牌,紅黃藍交叉的夜燈,閃爍得人眼前一片浮華。
夏靜生盯著前方,一個個紅綠燈閃過,映得他俊挺的側臉變幻莫測。
一路上熊曉苗不停說:“×××現在都那麼胖啦!”“×××你不知道孩子都4歲了!”“×××都要認不得了!”……使足了勁兒說話,夏靜生卻彷彿開車此刻是最重要的事,也不看熊曉苗,“恩”啊“啊”的應了。
熊曉苗覺得夏靜生陰陽怪氣,夏靜生想不透熊曉苗這五年到底在做什麼,但一個大男人又不好去追問,只得懊惱自己的小氣。
兩人就這樣不說話,一直開回家,停了車,走在小區幽靜的小徑上。
矮墩墩的小柵欄,鵝卵石的小路,大樓裡燈光錯落,這家的燈滅了,那家的又亮了。
微微的涼風吹過,剛才車上太悶了,熊曉苗拉開毛衣的領子,見夏靜生走在前面的高大身影,不甘心,喊了聲:“啊!”把夏靜生招回頭,挑了秀氣的大眼看她搞什麼鬼,
熊曉苗訕訕笑說:“這天太熱了!”
夏靜生不說話,一腳踩過一地的落葉,都快深秋了,她還說熱,這人擺明了沒話找話。
熊曉苗抓了夏靜生手,拉住他,指指天上,“真的,你看,月亮熱得都糊了!”
“糊了”是南京話模糊起來的意思,夏靜生看了看天空,黑漆漆的夜幕倒是有一彎小月牙,被周圍嫋嫋的雲層擋了,絲絲的朦朧起來,有呢喃的羞澀。
他低了頭看熊曉苗一臉的理直氣壯,只覺得這熊曉苗的太沒有神經,什麼傻話都能被她想出來,還月亮熱得都糊了,難道月亮也出汗了?
他突然覺得和這樣傻兮兮的熊曉苗吃醋是很沒道理的事,暗自好笑,但又生氣她不開竅。
熊曉苗覺得夏靜生今天特別彆扭,想想問:“小靜先生,您吃醋啦?”小心翼翼的問出來。
夏靜生看她巴了個大眼的樣兒有點不自在,側了身子,說:“誰吃醋了,你想太多!”
男性吃醋和女性大相徑庭,大多都不會承認自己吃醋,丟不起那面子,裝作無所謂的樣子,自己慢慢消化,不似女生一定要鬧個天翻地覆,讓他知道。
熊曉苗沒見過豬跑也吃過豬肉,想了想難得心下明細了點,拉過夏靜生手笑得討好,糯糯說:“小靜先生,抱抱!”伸長了手。
夏靜生這等情況下怎麼可能讓她抱,甩了句,“想得美!”
他好沒想通呢,晃了鑰匙往前走。
熊曉苗笑得更開心了,說:“那我去找周遊玩兒了!”停在那裡不動。
夏靜生果然回了頭,寒了俊顏,捧了她臉,灼灼的眸子對上她的,說:“你敢!咬死你!”磨嘰一口白牙,“咬”字特重,一副兇悍無比的樣子。
熊曉苗“嘿嘿”笑,沒想到夏靜生真的上當,說:“那給抱抱!”
夏靜生知道上當,鼻子裡“哼”了聲,紅了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