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地。一身腥紅辨不出原本的衣色,髮絲根部粘成褐色的條狀,髮梢卻不停地滴著血珠。
“素綺參見陛下……”
虛弱的掙扎,固執的君臣之禮,看著眼前這女子,言止戈不由閉上眼睛,他終於明白楚刑天為何會有那麼一問。
難道你還能讓她脫離朕的掌控不成?
不能,自然是不可能啊!
“素綺,你可還記得這人?”楚刑天抬起下巴指了指僵立的言止戈,唇邊噙著抹冷冷的邪笑。
素綺抬頭看著言止戈,慘白的臉上,看不出半絲情緒波動,“他是素綺的表哥。止戈二字是姑母所起,他的容貌也與姑母極為相似,素綺自然是記得的。”
什麼?!
距離大殿不遠的樹上,鳳家父子面面相覷。原以為籌碼握在自己手中,然而事實卻是,那女子根本不是他們以為的失去記憶後淪為人僕,而是十餘年的心甘情願。既是如此,楚刑天為何令她說出實情,他並沒有打擊言止戈的必要,況且,這麼做可是成全了他們啊!
“他這招算投石問路嗎?”楚央遲疑著問出了口,以楚刑天的頭腦,未必不算計著他們此刻已身在附近。
鳳冽辰並未介面,只是示意他繼續看下去,暗地裡卻凝神戒備。
殿內之人似乎對殿外的窺視毫無所察,楚刑天站在大殿門口,一隻手覆在身後,一隻手把玩著腰間的玉璜,半響,才開口道,“可想與他相認?”
“聽憑陛下吩咐。”素綺說的堅決,不帶一絲猶豫和留戀。
言止戈晃了晃,後退一步靠在門扉上,捂著眼睛苦笑。十年了,一切所為都是為了能夠帶她重歸故里,即使拋妻棄子都不敢回頭留戀片刻,然而這一切,原來只是自己的自以為是!自以為是的堅持,自以為是的付出,換來的不過是一場可笑的一廂情願!
原來,他拋棄了一切,卻只是為了失去一切。袖中的信件掉落下來,白紙黑字一筆一劃盡是悲涼和無力,連心痛都察覺不到,只餘迷惘。
楚央斂下眼瞼,精緻的面龐上露出一絲的黯然。腰間的手臂突然收緊,細碎的吻不停地落在他額眼之間,衝散了那突然湧上的悲傷。楚央將頭倚在鳳冽辰肩頸上,一言不發地抱緊他。
有些人,是絕對不能放手錯過的。他們寧願高傲地死去,也絕不會回頭留念逝去的過往。
“寶貝,我們走吧。”雖然是由對方自己動手,但既然今次的目的已經完美達成,鳳冽辰便不欲再停留了。楚刑天的行為太過反常,更顯得此地妖異危險,鳳冽辰可不想令寶貝陷入危險之境。
“恐怕你們走不了了。”殿內的男人忽然回身,對著鳳冽辰的方向輕飄飄地說了一句,“既然朕這戲碼令你們滿意了,付出點代價也是應該的。”
鳳冽辰輕輕一躍,抱著楚央落在殿前的空地上,幾乎是在同一刻,遮身的大樹轟然崩倒,木屑飛濺。
“真是可惜,就差那麼一點。”楚刑天微微嘆息,倒也不惱不怒,後退了一步,讓出身後一身血衣的素綺。
“真是大意了。”鳳冽辰挑了挑眉,嘆了口氣,一手將楚央摟在胸前,一手撣去沾上衣袖的木屑。不愧是楚刑天,與唐門勾結的那短短時日,居然就偷師到了唐門暗器的精髓,加上霹靂堂的火藥彈,還真是敢下血本。
“都說藝高人膽大,不過依楚某之見,鳳主可真是下作啊,非得用這種方式相請,才會放棄偷窺。”楚刑天半眯著眼,陽光照著那雙狹長晦澀的眸,卻似翻出了所有的陰暗罪惡一般。
“楚皇的肚量可真是罕見的狹隘啊。”鳳冽辰抽著眼皮看著出現在四周屋頂上的人馬,三十餘人,利落的勁裝,每一個人都帶著數量可觀的霹靂雷珠,莫要說是一棵樹一個人,便是這座大殿,也足以被炸得飛灰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