篷中的李玄道一言不發;小孩被她看得渾身不自在;把自己全身上下檢查了N多遍後突然叫起來:“你看我幹什麼!”
主位上兩個人的視線似乎從那本冊子上移了過來;蕭蘭微傾了傾身子:“見過四公子!”
李家四公子似乎是被嚇著了;噌噌噌倒退幾步;碰到背後的圈椅才停住。李世民的聲音這時飄了過來:“玄道;向段將軍見禮!”
嚇壞了的小孩張了張嘴沒有發出聲音;李世民嘆了口氣起身轉下來拍了拍蕭蘭的肩膀:“玄道他還小;今後就要靠你們多關照了。”他高大的身軀站在他們兩人中間;擋住了彼此的視線,蕭蘭的眼前只剩下一片明晃晃的銀盔甲;於是垂下眼簾點頭稱是。
李世民轉身去教育他的寶貝弟弟;也許是勸慰受了驚嚇的小孩;半蹲的身體依然把那個孩子罩在自己的陰影下;從蕭蘭的角度看去;只有灰色的戰袍貼著盔甲勾畫出的條條褶皺。
劉文靜輕手輕腳地走過來;臉低得似乎完全埋進胸裡;指著冊子上的一行字問道:“你覺得這一點誰來做比較好?”
收回視線;蕭蘭順著他纖細如蔥的指頭看了看;撇了撇嘴:“揚州那邊應該有唐公信任的人在吧?找他傳個訊息有什麼難的。”
“時間不等人。”他的聲音從胸前發出來;又低又悶;可惜了那一把好嗓子,“說服那邊的人傳訊息過來至少要半個多月;只怕我們已經撤軍了。”
“那就造假唄!”蕭蘭蹲下來向上看著他埋在胸前的臉,“假造一個訊息不就行了——你昨天落枕了嗎?頭怎麼這麼低?”
對方慢慢抬起頭;臉上有點尷尬:“有一點兒。那個;造假被發現怎麼辦?”
“你也說了,來回需要半個月;再加上調查時間;前後還不得一個月?”蕭蘭聳聳肩,“我們一個月要攻下多少城池;那個時候這份聖旨早就失去效用了;有什麼可擔心的——你的脖子沒事嗎?要不我幫你揉揉?”
“沒有關係。”劉文靜向後退了一步,跟蕭蘭保持距離,“只是你的臉色似乎不太好;昨晚沒有睡好嗎?”
“當然!”蕭蘭咬牙切齒地提高了聲音;另一側的李世民正牽了李玄道過來,“我昨天晚上都沒有睡覺!”
罪魁禍首似乎沒有聽到;只是一臉信任地對蕭蘭說:“小嵐;我已經教育玄道了;他今晚就搬去軍營。天色晚了就不好走;你就先帶他回去吧。”
蕭蘭只得低頭行禮告辭;剛蹲到一半;被李世民一把攙住:“小嵐;這些虛禮就算了。回去記得吃了飯再休息;剛才我聽志玄說你一天沒有吃東西;軍務雖然繁忙;可也要注意身體!”
短短几句話說得妥帖又關心;蕭蘭心裡的氣頓時散了一大半。帶著李玄道回了自己的營帳;還沒有來得及跟各位將官說話;就有人捧了食盒進來:“大都督見段副將面色不好;特別找唐公的廚師做了些清淡的食物送來。”親兵放下東西后對蕭蘭行了個禮:“大都督說了;這幾天您要仔細修養身體,可以不用去校場練兵。”
送禮的人放了東西就走了;帳篷裡像炸了鍋一樣;上面賜食物本來就是榮耀;更何況是李淵的御用廚師親自做的。羨慕和驕傲的眼光交織著投在蕭蘭身上;各種議論源源不斷地傳了過來。等李玄道被介紹給大家後;整個帳篷裡的情緒漲到了最高點:幾乎所有的人都認為蕭蘭們就是右軍的主力;跟著他和段志玄就是最快最好的升官方法。看著一幫大吵大鬧的人;蕭蘭的頭疼得更厲害:昨天夜裡是一幅要殺了我的樣子;今天卻大張旗鼓地表現他對我的關心;也不知道李世民的葫蘆裡賣著什麼藥。
接下來的幾天蕭蘭一直在琢磨著李世民的真正目的;也去劉文靜那裡探了幾次口風;可惜每次都是無功而返。在隨後的下一步作戰會議上;李世民對她的態度與之前毫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