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汪老闆往前顛了兩步,他挺挺肚子,短胖的五指順過已經很平整的頭髮。
“諸位鄉親既然這麼看得起我,我就說了,這娃兒不幸傷在貴公子縱馬胡為之下,我們也不敢要求什麼賠償,不過,您看這娃兒的爹也實在不像話,孩子總是有一頓沒一頓的,希望老太君您秉公處理,是好是壞,都是這娃兒的命,我們沒二話。”挺身出來不是他自願,讓他抓到誰在後面踢了他,肯定不饒過!
一座島由女人當家並不容易,這老太君雖然年紀一把,卻是商場上的悍將,左鹽右茶,水路、陸路的人面都吃得開,他們這等市井小民以前只聽過她老人家的鼎鼎大名,這次見到,那渾身威儀就叫人不敢逼視,怎敢拿出小老百姓討價還價的撒潑行為出來丟人現眼?!
老太君精明的眄了眼躺在擔架上的女娃,再溜回被逮回來的闖禍者。
少年低垂著頭,看似正在懺悔自己的莽撞,眼眸中的稅光卻不小心洩漏憤世嫉俗的情緒。
“你倒是說句話,自己闖的禍事怎麼收拾?”
老太君膝下本來單丁一子喚黑子豐,先天體弱,請來看診的大夫都說撐不過十七歲,老太君不信邪,趕在兒子滿十七之前為他討了房媳婦沖喜,沒想到喜事真的有用,他多活了三載,雖然三年後仍然病逝,不過媳婦非常爭氣,三年產下兩子,兩個孫兒聰明優秀,讓她如獲至寶。
但是讓她傷腦筋的地方也不少。
“要我說不就給錢,反正這些人大張旗鼓而來,為的不就是銀子。”少年不認錯,嘴硬得很。
“你這小子,抱定有錢能使鬼推磨,是我把你養成向錢看齊的個性嗎?那可罪過了,你年紀小小不學好,就專會這些欺負人的把戲,將來長大還得了啊!”
少年可沒讓老太君嚴厲的語氣嚇倒,他撇了微嘴不吭氣兒,知道多說無用。
氣氛僵嗎?
或許有一點吧。
按照老太君愛面子的個性,家醜不外扔,當面斥責他已經算是很嚴厲的處罰了。
一群來出頭的西陵鎮鎮民見老太君臉色凝重,不禁屏住呼吸,低下頭不敢隨便亂貼,怕瞧見不該看的,老太君威名在外,聽說最注重隱私,雖說不曉得她是真的苦口婆心,或是演出戲給他們瞧,總之這樣的場面都沒有他們多說話的餘地,不如低頭數數著富麗堂皇的大廳地板上有多少隻螞蟻在跑。
一直呈昏迷狀態的小女孩在眾人各懷心思的當口甦醒過來,她醒得無聲無息,一點也沒有驚動那些大人們。
她眨了眨水靈靈的大眼睛。
“他們在做什麼啊?好多人,咦,阿爹也在,這是什麼地方,是廟吧,好大的一間廟,真漂亮。”
“這裡不是廟,是我家。”近在耳邊的聲音不是很有力氣,夾雜著笑意,似乎覺得她講話很有意思。
“這麼漂亮的大房子是你家啊,那每天豈不是要走很多的路,多累啊,不過玩捉迷藏一定找不到人。”她並不羨慕,只是就事論事的說著,一時間也沒有察覺身後怎麼會多出來陌生的嗓音。
她探揉眼睛,這一探觸到眉尾的血口子,有些乾涸的黏液,慢慢地,她想起自己昏倒前的情況。
“你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嗎?”
秦羅敷一轉眼,對上的是一對比星光還要明亮的眼珠,擁有這樣一雙眼睛的人正瞅著她,像瞅著新奇的動物般。
“你是誰?”鎮裡十幾條街的小孩她都認識,就他眼生。
“我叫琦玉,意思就是非常珍貴的玉,你呢?”
“聽起來好像女生的名字喔。”
“我是男生。”黑琦玉沒有不悅,因為長年病著,島上的人都知道他的情況,只有外來人,就像她一樣才會錯認他的性別。
“你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