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不想讓她好起來
莊舒一愣:「尉先生……」
尉遲看了過去,那黑眸蕭索,像極北之地的寒川,莊舒心口一跳,忙道歉:「對不起尉先生,我不是故意打擾您的,我……」
「是我應該道歉。」尉遲一開口,周身氣息便歸於平靜,彷彿方才那一眼只是莊舒的錯覺。
他伸手開燈,燈下容貌清俊神情溫和:「我沒有注意你,還打翻了你的茶。」
「沒關係的,我是看您昨晚在醫院陪了阿庭一宿,今天又陪著尉太太,應該很累,才想著泡杯茶給您。」
尉遲頷首:「多謝。」
莊舒神情一鬆,笑了笑:「應該的,尉先生對我那麼好,這只是一點小事,不足掛齒。」
她蹲下-身,那茶杯摔成片,小心地撿起來,慢聲細語道:「今晚我去陪著阿庭吧,正好阿庭想讓我給他講故事。」
尉遲坐在沙發裡沒有動:「辛苦。」
「沒什麼,我也喜歡跟阿庭一起玩。」莊舒目光盈盈地望著他,又關切地叮囑,「尉先生早點休息。」
得到男人應聲後,她小幅度地彎了一下腰告辭,轉身走出書房,順便將門帶上,沒讓其他人打擾他。
視線隔絕,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碎片,又看了眼客房,微微收緊手心。
碎片菱角刺著她手心微微作痛,在刺破面板之前,她鬆開力道,腳步輕輕地下樓。
之後尉公館又請了一次梨苑的戲班來唱泉州南音。
這個古老的戲曲種類成了現在的鳶也的精神支撐,有泉州南音聽她就會好轉,沒有了就會恢復失落,但每聽一次都有在一定幅度的轉好,連秦自白都肯定,照這個程度進行下去,不用一個月她就能恢復如常。
於是戲班就來得更加勤快了,還曾有過一次連續請了三天,乃至外界都對那位「愛聽泉州南音」的莊小姐佩服不已——居然能把尉總的心抓得這麼牢,要知道哪怕是當初尉太太在世,都沒聽說過尉總為了她大動什麼干戈。
邁入五月的晉城也到了雨季,幾乎是從早下到晚,雨聲像催陣鼓敲落在心上,鳶也從夢境中醒來,一睜開眼看到尉遲坐在她的床邊,像已經守了很久,低垂的目光柔柔:「被吵醒了?」
鳶也還困著,雨聲雖然很吵,但氣溫很舒服,就想翻了個身準備繼續睡。
尉遲覺得她睡太久了,再睡下去,今晚多半會睡不著,便將她從被窩裡挖出來:「廚房煮了面,想吃了嗎?」
詢問的語句,但大概是猜到她不會回答,他便兀自做好決定:「吃吧,坨了就不好吃了。」
鳶也看了他一眼,這些天她偶爾會跟月嫂、秦自白或其他有人說話,唯獨對他,多數時候還是漠視的態度,伸了個懶腰,掀開被子下床,沒走兩步被尉遲橫抱起來:「每次都不穿鞋。」
本來以為他只是想把他放在沙發上,沒想到他是自己坐下,把她放在他的腿上。
鳶也皺眉,不適地抗拒,尉遲低頭說:「我要出差幾天,陪你吃完就走。」
鳶也一頓,還是把他推開,爬到另一個沙發上坐著。
傭人送上來兩碗清淡的麵條,她默不作聲地吃起來。
尉遲看著她的發旋,彷彿是想對她說什麼話,但一直到她吃完,都沒聽見他出聲,鳶也自然不會主動詢問,放下筷子,又爬回床上,嘴裡哼著泉州南音,像在給自己唱催眠曲。
尉遲端著兩個空碗下樓,管家立即上前接過,他溫溫囑咐:「這兩天黎雪暫住在尉公館,有什麼狀況都可以告訴她。」
管家領命:「是。」
他將袖子紐扣扣上,再回頭看了眼二樓,而後徑直出門。
鳶也站在窗邊,目送他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