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的,所以大家都對他進而遠之,最後還是洪門的黃三德想了辦法,讓孫汶入了洪門,而後再陪著他在美國遊埠講演,以取得華人下層人士的支援,這才算是有了些影響力。而楊銳,一不是廣東人,二不是科舉出身,講演都是白話——這在當時基本歸結為目不識丁的文盲,比孫汶的基礎更差。
海外華僑對復興會重要嗎?就復興會而言,在革命前並不是很重要,革命後則有重要的地方,也有麻煩的地方。重要的地方在於海外華僑的資金量不小,按照關東銀行國際金融科的統計,每年有一億多兩的僑匯從南洋、美洲等地流向中國,雖然不足以完全抵消貿易逆差的損失,但是沒有僑匯,那中國的國際收支將會更加糟糕,可以說華僑相比國內,普遍更為富裕,日後國內興業置產,華僑的作用巨大;而麻煩在於,華僑都在國外,一受欺凌那麼政府就要護僑,就清末的家底,嚇嚇墨西哥還差不多,要是和歐美殖民者硬頂,國內政治上雖有所得,但是國外政治以及經濟上則要大受損失。
不說復興會,就楊銳個人而言,不管革命前後,海外華僑對他來說都是重要的。現在他在復興會雖有嫡系,但其實是威望有餘,根底不足。雖有政治部洗腦,但是同鄉、派系這個幾千年的觀念還是影響甚大,北洋有小站派、孫汶有兩廣系、常某有黃埔系和浙江系,再後面……同樣如此。細看歷史便會發現,清末之後的中國政局就是在滿清遺留的北洋以及南方廣東、浙江、湖南四者身上轉圈。廣東起於華僑,開風氣之先,浙江除了本身的人文底蘊,還得益於滬上的繁榮,而湖南,除明末清初王夫之、各處的書院之外,就全靠曾國藩了。
楊銳的弱項在於他不是廣東人,不是浙江人,不是湖南人,復興會里浙江人完全佔優,他位置要想穩定,勢必要平衡,而平衡的辦法光靠楊銳的同鄉,完全撐不起大梁,不是人不優秀,比如張承樾、徐敬熙、文永譽都不錯,但跟粵浙湘這三省比,基數根本不夠,所以最好的辦法就以廣東女婿的身份,把廣東人拉進來。到時候廣東、浙江、以及其他雜系三分大權,如此位置才能穩固,到時候政壇雖會是一片海草味,但是這也是逼不得已。
這個主意不是楊銳想的,而是謝纘泰言語隱晦的在一份長信上提到的,以楊銳的判斷,他這既有為自己打算的意思,也有為楊銳考慮的意思。不過不管謝纘泰怎麼想,這個事情還是應該去實行的。
楊銳在客廳的下首坐下之後,在座諸人都打量著楊銳。弄得他只好謙笑道,“各位叔伯,此來不是要拉大家一起革命,更不是要讓大家捐錢,只是想著和大家一起置業興學,除此無他。”
見楊銳把事情做的這麼輕鬆,在座諸人都是失笑。何寬道:“竟成也是華僑,還是客家人?”
“是,幼年隨父母到了美國。但後面他們都故去了,之後便是我一個人流浪美洲大陸。”楊銳說起身世,面有戚色,在座諸人都是過來人。知道賣豬仔的苦楚。表情上不為所動,但心裡倒也軟了一下。
何寬對此也是長嘆,道:“華僑飄洋過海,生活不易,先有孫逸仙暢言作反,後有康有為、梁啟超鼓吹保皇,這兩撥人,我們錢是捐了不少。但是一個是痴人說夢,無法成事。另一個則是甜言蜜語,過橋抽板,根本就是忘恩負義。復興會在國內素有影響,但我們若是支援你,又怎知你不會是下一個康梁?”
楊銳見這形勢,應該是程蔚南在之前把要說的話說的差不多了,所以言辭才會如此直接,面對何寬的質問,他完全忘卻程蔚南的交代,反問道:“那請問各位叔伯,華僑們要想改變現狀,除了支援復興會還能支援誰,靠洪門那些山堂麼?還是靠連續舉事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