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一個十多歲的小男孩過來唱秦腔,唱了一段《秦香蓮》,又唱一段《竇娥冤》。秦腔特有的高亢和顫音,在小男孩細嫩的嗓子裡冒出來,讓大家一陣又一陣地悸動,連連喊“好”。小小年紀就出來賣唱掙錢,飽受冷暖艱險,很不容易。秦腔的餘音在空氣中繞樑。假如說,昨天的西安和我很近很近,那麼,今天的西安讓我很感動。
古城的夜,很靜、很美、很親切。
1998年12月
二十三 世紀末的搖滾盛會
“你怎麼看待搖滾樂在中國的成長?”
“搖滾是情緒的直接反映。當年崔健用搖滾的方法唱了一首《南泥灣》,跟郭蘭英的唱法完全相反,但是我覺得特別好,體現了現代人內心的一種狀態。當時因為有領導說這是“紅歌黃唱”,所以崔健一腳被踩到地下。亞運會的時候崔健為亞運會籌款,演兩場。現場很熱烈、很瘋狂。但是演了一場就封了,第二場沒讓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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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的夜,非常美麗(5)
“我記得1998年中國搖滾去河南新鄉演出,那次是1993年以來中國搖滾的一次大匯聚,特別振奮。因為搖滾音樂人都零零散散地在酒吧演出,沒有這樣一個舞臺讓他們去展示。
“1998年9個樂隊,浩浩蕩蕩,開著公交大客車,開了7、8個小時到了新鄉。我記得我坐的那個車中途還修了兩次,好事多磨。”
“你去做節目嗎?”
“我在鳳凰衛視,去拍新聞。當時所有的音樂人都特別興奮。我記得應該是1998年的春天,名字叫“中國新音樂演唱會”,沒叫搖滾音樂會。
“為了讓這個搖滾演出更加順利,所以讓孫楠開場,唱《紅旗飄飄》。唐朝、輪迴、清醒、零點、超載、眼鏡蛇、鮑家街、指南針和1989樂隊等等。
“這是世紀末來臨時的一次搖滾樂的盛會。所有的音樂人,喜悅之情溢於言表。這是一次不為名、不為利的演出。我記得在後臺,所有樂隊的鼓手同時敲起了不同的節奏,就像過著一個盛大的節日。在桌子上,在椅子上,在箱子上,那激動人心的節奏,敲擊著每個人的心房。那種力量很振奮,讓人熱血沸騰。
“這是一次史無前例的匯聚,每個人都很興奮。因為有了一個平臺,讓大家展示他的表演,所以每個人都全身心地投入。我覺得有時候沒有商業的參與,表達真實情感的東西是最能感染人的。那次回來我跟崔健說,你沒去非常遺憾,這是本世紀末一次非常有意義的聚會。到了1999年,第二次新鄉匯演,崔健去了。”
“為什麼選擇到新鄉呢?”
“那個地方讓演出啊。1999年共有11個樂隊參加,第二次大匯聚。我記得第一次匯聚的時候,我在現場訪問觀眾,所有人都說要看崔健,但是崔健那次沒去。
“1999年,真正的世紀末的一年,當崔健唱起《一無所有》的時候,全場,是體育場,一片合唱。那種感覺,我現在想起來全身都會汗毛直豎。很興奮、很振奮。搖滾樂其實就是一種音樂的表現形式。”
“它傳達了什麼東西?”
“傳達的是一種直接的情緒宣洩。我當時的興奮是因為感動,有那麼多人在呼應他,被感動著。”
“你感受到的是音樂的力量嗎?”
“不是,是這些人的狀態感動了我。這些鼓手在一起敲鼓,這些觀眾一起合唱,是這種東西讓我感動。新鄉就因為這兩次演出,被稱為中國搖滾的基地。兩次我都全程跟了。”
“當時的現場有多少人?”
“有4萬人吧。”
“大部分是年輕人?”
“年輕人,還有一些三四十歲的崔健的老觀眾。所以,那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