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災民的海瑞路過聽到。好個海剛峰,嫉惡如仇,當即便要按著洪武舊制,將在軍中唱**詞浪語之人割了舌頭,遊街示眾。他手下的李鯤鵬武藝又高,那幾個唱曲計程車兵抵擋不住,皆被擒拿。
只是這洪武舊制,早就沒人遵守。多年來當兵的唱黃腔葷調,本就是習以為常,便是軍官聽到,最多也只笑罵兩聲,不會真的加罪。有的軍官唱的比當兵的還歡實。海瑞這把祖制拿出來說話,還要生生割人舌頭,未免讓人難以信服。
五軍營的兩百軍兵是駐紮在一起的,雖然文貴武**,當兵的在文官面前等同奴僕,可是泥人也有三分土姓,豈能眼看著同伴被割了舌頭?這些兵丁一來喝了酒,所謂酒壯人膽;二來海瑞只是個副使,上面還有個正使嚴鴻,當兵的也不十分怕他。群情激昂之下,就把海瑞與李鯤鵬圍在核心,讓他們放人。
何秉忠夾在中間左右受氣,當真怕萬一士兵們發起瘋來砍了海副使,那自己作為帶隊軍官,可是吃罪不起。就算士兵不砍人,海副使真割了舌頭,手下這些兵也怕是要譁變逃散的,他只好來找正牌欽差嚴鴻救命。
嚴鴻也知這事態嚴重。要是欽差隊伍鬧出譁變,那還下的什麼山東?待到了校場時,只見有人已經點起了火堆照明,一百多軍兵圍成個圓圈,手中拿著刀槍,雖然人人面帶紅潮,卻不說話,也沒人高聲叫喊聒噪。
嚴鴻不由暗中佩服何秉忠帶兵有方,就算是要挾上官,也要挾得如此有板有眼。要是此時有人趁著酒姓聒噪起來,弄得局面失控,真要釀成譁變,可就不好收拾。現在這樣斯斯文文的,倒還有**作空間。
何秉忠此時高喊道:“大家讓一讓,欽差到了。”
眾兵卒藉著火光,只見果然是欽差正使嚴鴻,身著錦衣官服飛馬趕到,便自動讓開一條路,嚴鴻飛身下馬,將坐騎交給身邊的奚童,與梁如飛二人一前一後,走入隊伍之中。而那些錦衣衛只在外圍警備,料來這些官軍有家有小,總不敢對嚴鴻動刀。
正中位置上,海瑞一身烏紗圓領常服,李鯤鵬持劍一旁護衛,雖被軍兵困在核心,臉上卻無半點懼怕之意。而地上捆了幾個軍兵,口中塞著東西,說不了話,見嚴鴻來了,便自瞪圓了眼睛,發出“嗚嗚”的聲音。邊上還站著雲初起、葉正飛,正在那裡說好說歹,兩邊相勸。
嚴鴻心道,你兩位活寶真是十處打鑼九處在,不過看他們也是好心在勸解,便略一點頭。進圈子去見了海瑞,先自施了一禮道:“海夕郎,這是怎麼回事?”
海瑞臉上依舊面沉似水,也不還禮,只是說道:“嚴千戶,也沒什麼大事。這幾個兵士觸犯了洪武舊例,于軍中唱那**詞小調,按規便當割舌。本官正要執法,而其他這些兵丁居然敢圍攻欽差,也該一併治罪。這雲初起葉正飛衝進圈子來,胡言亂語,欲要本官徇情枉法,他們是你的幕僚,你也要好好申斥警告一番。”
嚴鴻心想,你老人家倒真沉得住氣,按你這太祖舊制,我這欽差隊伍小一半的人今兒就沒了。他忙道:“海夕郎此言差矣。這些兵丁就算有些孟浪處,也該由他們的主官負責處置,海老大人這麼一來,不是越俎代庖?”
海瑞冷哼道:“何遊擊帶兵無方,本官回朝後自當參劾於他。我身為欽差副使,處置幾個犯法軍士,有何不妥?”嚴鴻心想,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