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代表喜氣的紅色,只有無窮無盡的白——白色的玫瑰、白色的百合、白色的地毯、白色的輕紗……唯有光彩流溢的水晶杯反射了七彩光亮,復古的水晶燈自天花板向下垂墜,將會場妝點得華麗無比。
新郎、伴郎也是一身純白,他們站在地毯彼方,靜靜等待婚禮序幕拉開。
白色的大門後頭,阿雪輕勾著阿敘手肘。
阿敘身穿純白燕尾服,而阿雪的禮服上沒有裝飾蓬鬆繁複的蕾絲,只有簡單的復古樣式,質料則是用高貴的銀白緞面,優雅的船形領襯出她美麗的鎖骨,貼身的長裙為她拉出了修長線條,整件禮服的唯一裝飾只有後腰處的大蝴蝶結,它長長的帶子隨著長裙拖曳在地板上,阿雪手上的捧花是純白的瑪格麗特,小小的花結成圓球,將冷傲的冰雪皇后帶出幾分稚嫩與嬌羞。
阿敘替她整理裙襬,看她一眼,再次問:“你確定要這麼做?”
阿敘的問題讓阿雪想起他之前對自己說過的話,忍不住輕笑。
知道她與賀青珩的結婚原因後,他曾鄭重地說:“你等我,等我滿十八歲就娶你,我來替你經營公司。”
多麼窩心的話,可惜……她等不及了。這個暑假,藍品駽即將完成學業返國,有他的幫助,四姑姑將如虎添翼,她怎能扳得倒他們?所以,她必須搶在四姑姑布好局之前,把賀青珩送上主位。
況且,即便是商場老將的賀青珩,在應付四姑姑他們時也已是忙得左支右絀,阿敘啊……還真的是太小了。
不過他的維護讓她感動至深,他雖不是她的親人,但對待她的心思,勝過所有親戚。
婚禮過後,阿敘將飛往美國,開始他的大學生涯。事實上他才十七歲,不必急著念大學,但他的SAT拿下兩千兩百九十分,哈佛大學商學院已經用獎學金向他招手。
“婚禮都砸大錢辦得風風光光了,還能後悔?”阿雪笑著回答。
“我可以帶你逃婚。”阿敘稚氣的臉上有一抹堅毅,表明了他不只是隨口說說。
逃婚?阿雪咬唇輕笑。這傢伙連考駕照都還沒到法定年齡,怎麼“帶”著她逃?況且這一逃,豈不是讓四姑姑稱心如意?她絕不做讓親者痛、仇者快的蠢事。
“你啊,認真唸書,唸完書回來幫我經營藍氏。”
“知道了。”他聚了聚眉。
門裡傳來音樂聲,宣告婚禮開始了。阿雪重新勾起阿敘的手肘,再望一眼身後……“騎士”終究沒趕回來參加雪後的婚禮……
說不出自己的感覺是失望還是鬆了口氣,她逼自己仰起下巴,像個驕傲的雪後,迎向那扇門後的冰山國王。
隨著音樂,她緩步向前,有眼尖的賓客看到她微微驚呼,因為阿雪的禮服和雪後冰離同款同樣,沒有在臉龐擦上彩妝的她,儼然是冷酷雪後。
阿雪的視線從一堆陌生人的面容上掠過,她看見多年不見的表哥、表姐們,看見歲月在臉上添入滄桑的長輩,看見從在輪椅上,帶著欣慰笑容的爺爺和他身旁的奶奶……原來爺爺的身體已經這麼糟?
心口微微一抽,但她逼自己忽略。
阿雪將目光固定在地毯彼方,賀青珩仍是一臉的冷肅,看不出他對這場婚禮有任何喜悅,而站在他身旁的賀青樺恰恰相反,他帶著滿臉的笑意,看著迎面而來的“大嫂”。
賀青樺是個花美男,褐色的劉海覆在額際,含笑的桃花眼勾動人心,微翹的嘴角,彷彿隨時隨地都在向人散播善意。他的五官用帥來形容太膚淺,但又找不到比這個字更恰當的形容詞。
賀青樺清楚這個婚禮的來龍去脈,試禮服那天,他問阿雪,“如果我哥哥臨時改變主意,我可不可以遞補他的位置,傾全力追求你?”
“賀青珩為什麼要改變主意?”阿雪忽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