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志深吸口氣,上了馬,疾奔而去。
劉官人好好地詢問了張丁的身世,張丁早就從王志那裡過了這一關,而且他也的確與王志處了這幾年,應答得都很流利不說,同時又哭訴了自己怎麼因賭破了家,怎麼被王大哥多次提點,現在王大哥臨走了,還拉了自己一把……
劉官人現在也很心慌,都說北戎就要來了,戰火中刀劍無眼,誰能躲過?他在這裡當細作,自然沒有帶家室。看到王志跑了,自己巴不得也能走。見王志找了這麼個替身,忽然想到:也許他也能代替自己?一個心思一動,劉官人就像中了邪一樣,越看張丁越覺得他合適!他留張丁吃了頓午飯,竟然就帶著張丁去見自己的下家,對下家說日後自己有事就讓張丁來送信,轉頭又告訴張丁說如果來時沒找到自己,就把信送給下家。
當夜,劉官人就收拾了行李,次日一早,趁著城門還容百姓進出,就出了城,往南邊去投親去了。
話說人同此心,城中風聲越來越緊,人人都知北戎百萬之軍過境,沈家軍大撤退,看著是沒戲了,張丁又被介紹給了下一層的信使,是個守城的兵士。卻原來,如果城門關了,還有信件能透過守城的兵士射往城外,再有城外的人來取了送走。
張丁無法出城,連鎖效應就到此為止。但是這樣的結果已經大出季文昭的意料之外,夜裡,他對悄悄來見他的張丁感慨道:“你小子真行啊!怎麼就這麼得到他們的信任了?”
張丁一副奸臣的表情,“這還不容易?他們只是送送信,這個時候了,都想跑,有我這麼個墊背的,還不趕快抓著。再說,我是誰?我家公子說我是最聰明伶俐的!”
季文昭點頭:“沈督事說得真對。”
張丁沒糾正他,他說的其實是他原來的張二公子。
東宮,太子正在聽自己的心腹幕僚彙報宮外的情形。一個幕僚端著一摞子書冊說道:“殿下,近來強兵之說遍及朝野,到處都是呼籲朝廷增加軍費擴充兵力的文字,那些書生們也到處鼓譟,說什麼北戎亡我之心不死,要大家有人出人,有力出力,有錢出錢,有物出物,去犒勞軍隊。還有商家自己糾集了軍需,想要運往北方……”
太子冷笑:“肯定是那邊的動作!”
幕僚點頭:“的確是,這個路人的文稿一直是葉氏書館印刷和推廣。我們得到訊息,嚴氏書院曾經有五十餘學子支邊從戎,去投了沈家軍……”
太子一擊桌案:“他們好大的膽子!文臣勾結武官,這是要謀反哪!”
眾人方緊張,太子又平靜了下來:他只需要再等一兩個月吧……他呵呵冷笑,說道:“讓他們去折騰吧,日後沒有他們的好。嚴敬那個老匹夫,別以為本宮不知道誰在後面興風作浪!”
另一個幕僚小聲補充道:“不僅是嚴敬,柳老夫子和簡老夫子,近來都不安生……”
太子哼道:“這些人都活膩味了,想死的話沒有人攔著!”
幕僚遲疑著問:“殿下,哪怕就是為了掩人口舌,是不是也稍微附和一下……”
太子斷然道:“不!本宮就不低這個頭!讓他們嚷嚷去!不用管!年關將近了,讓戶部給眾官吏發放年終賞銀,也給父皇撥重金過年,把戶部銀子的現銀用個精光,日後若是要用軍費,就讓官吏退錢。本宮倒是要看看,那些拿了銀子的官吏,有幾個會把銀子吐出來充當軍需。”
幕僚們點頭贊同:“正是,如此一來,支援增加軍費的人也不會多……”
次日上朝,太子說朝廷已經五六年凍結薪俸,為了獎賞為皇家為百姓操勞的官宦,年終要給官吏發紅包。雖然三皇子又一次說什麼要錢去給鎮北侯沈家軍的老話,可眾多朝臣都支援太子,皇帝也不在朝上,增發“臘賜”的旨意順利下達。
三皇子回到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