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寶盈不復之前的囂張,芙香暗贊她也不是笨的無藥可救,懂的將鋒芒畢露的戾氣全部化成溫柔似水的乖巧。只可惜,那雙和大太太太過神似的眸子總是能一下子出賣她內心所有的想法。
“我很想知道,你為什麼會這麼恨我?”芙香看著她,平靜的問道。其實從最開始一直到現在,她的目標就只有大太太一個人而已。
葉寶盈輕飄的看了她一眼,什麼都沒有說便端著手中的藥湯轉身走入了迴廊中。她不會告訴芙香,因為她的出現而害怕自己在侯府獨享的寵愛被瓜分,無論是葉書懷還是父親、母親,他們的愛只能是她葉寶盈一個人的,誰也別妄想從她手中搶走一分一毫,即便那個人是她同母同胞的親姐姐。
所以,她討厭芙香的存在,最開始的原因只是那些莫須有的妒忌而已。可現在卻全部化成了入骨的恨意,恨芙香將她對葉書懷那份見不得光的感情曬在了眾人的面前。
不過這樣也好,葉寶盈也明知這輩子是不可能和葉書懷在一起的,所以最後嫁給誰都是一樣的。二皇子云昊,如果有一天他能再得勢登基,那麼自己再不濟也會是後宮之中萬人之上的妃子。到那個時候,芙香的一條賤命,對她來說要取要留,豈不是易如反掌的事兒。
那一晚,一頓盛宴般的除夕晚膳,一桌子的人都食不知味。唯一讓芙香感覺欣慰的是葉書懷的改變。
“哥哥真的下決心要參加明年的春闈嗎?”芙香最開始聽到葉書懷要搬去扇門衚衕的時候也覺得很驚訝,不過轉念她就想明白了,葉書懷這是想吃得苦中苦,才能成為人上人吧。這樣最好,若是葉書懷真的能有些出息,那她去向義父討個人情也好開口些。
可是,即便知道芙香說的一切都是對的,但卻不代表葉書懷能原諒芙香對大太太和葉寶盈所做的一切。畢竟生母養母都是娘,這二十多年他是真真切切的活在大太太和葉寶盈的身邊的,這份情,並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徹底割捨的。
因此,葉書懷對芙香依舊是淡淡的口吻,“想試一試。”
“功夫不負有心人,哥哥只要肯努力,一定會有所收穫的。”芙香誠懇的說道。
“但願如此。”葉書懷無力一笑,轉身沒入了蒼茫的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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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除夕夜後,芙香就住回了素錦苑再也沒出過門。
聽說二皇子那裡已經放出了風聲,葉寶盈雖以側室的身份嫁過去,可一切嫁娶事宜皆按迎娶正室的禮儀規矩來操辦。
大太太心裡自然是憋著氣的,可是卻也不得不笑臉稱好。婚期被左相倉促的定在三月十五,所以大太太即便心裡不痛快,身體不利索,卻還是要開始勞心勞神葉寶盈的嫁妝,自然就沒有時間來管芙香的去處和動靜了。
所以芙香便能安心的待在小苑中替言歌操辦婚事,因為巧不巧的,三月十五也是言歌成親的日子。
新年伊始便是一場接著一場的鵝毛大雪。雪止轉晴的時候,忙了一整個新年未曾露面的白聿熙出現在了素錦苑裡。
“咳咳……去……咳咳,宣界?”芙香手裡還捧著剛剛出爐的梅花糕,正吃的滿嘴的糯香差點被白聿熙出口的話驚到噎住。
“對,我準備明日就動身。”白聿熙笑著從桌上倒了一杯熱茶給她,然後端走了她手中的梅花糕,又拍了拍她的背幫著芙香順了一下氣。
“是不是如意姑娘那裡出了什麼事兒?”芙香因著年前把侯府攪成了一灘渾水,所以這連日來心神總有些不定。
“不是。”白聿熙搖搖頭,“魏家那裡一切都挺好的,而且年前我還派了人去了一趟宣界的,魏姑娘捎了口信來說,邵公子已經準備過完年就動身來晁新了,她父親那裡似乎也因為七爺的暗中幫忙而微微鬆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