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當自然。曲子中有著想要人生得意須盡歡的豪氣,也有著生不逢時落塵間的無奈,這秦家兩兄弟到底是什麼來歷,一般的富家子弟哪會有這樣的憂愁?
曲罷,水清淺依舊保持著閉目聆聽的姿態,纖長的睫毛微垂,掩去了那一雙深思的眼睛。
“姐姐,我還是覺得你彈琴更好聽,水平更高。”雖然輕絡不會彈琴,但正所謂熟讀詩作三百首,不會作詩也會吟,從小到大都在聽姐姐彈奏,好壞高低心中自有一個衡量標準。這首曲子很好,但總覺得姐姐有時候彈得更好。
“琴者看心境,秦公子的心境已經不是清淺能夠理解的了,何來高低之說?”
“我看清淺姑娘太謙虛了,我這個四弟雖然善琴,但清淺姑娘卻也不差,琴中之魁,不會是空穴來風。”秦牧嵐回過神,中肯的評價到,“不如清淺姑娘也彈一曲吧。”
水清淺搖搖頭,彈琴者愛琴,可以想象秦沐陽對他那把琴的愛惜,絕不可能輕易借給自己的。自己現在也沒有彈琴的想法,又何必自找沒趣呢?
“姐姐,你就彈一曲吧。”輕絡輕輕地扯著水清淺的衣袖撒嬌,她就不信姐姐認真彈會比秦公子的四弟差!
“在這畫舫裡呆久了也有點悶了,秦公子,不如我們將畫舫靠近河岸,在樹下尋一片陰涼處,賞賞湖光水色怎樣?”完全忽視了輕絡的請求,水清淺直接掀開了珠簾,看了眼還站在門邊的小廝,吩咐道:“將畫舫靠近河岸的樹蔭處。”
“你倒是知道不彈琴就不用丟醜了,迴避的理由還如此冠冕堂皇。”秦沐陽抱著一把漆黑的九絃琴從畫舫後面走出來。看見水清淺直接走出了畫舫,口中幾乎沒經思考的便說出了那句話。
水清淺看了一眼那像是濃墨染色的琴身,九根銀色的琴絃在黑色的背景下宛若星辰。竟然用的是九絃琴,水清淺對秦沐陽的琴技不得不再拔高一籌:“在秦公子面前,清淺確實是不敢彈琴。”這句話是實話,水清淺是真的不敢在秦沐陽面前彈琴。因為她並不希望秦沐陽知道自己就是白疏影,面對這樣一個為琴痴狂的人,稍有不慎便會被他看出自己刻意為之的低劣琴技。而在沒有弄清楚秦牧嵐的目的之前,和他們牽連越多越危險。
“你!”面對水清淺如此直接的承認,秦沐陽一時氣結。
“輕絡,去把軟榻移出來,順便帶點水果。”水清淺站在船舷處,看著浪濤沉浮,濰河的景色還是要在雲香樓看著才舒服。回想起七歲那年,自己好不容易活了過來,卻差點再次葬身濰河。從那時起,她對於水的恐懼就如同對死亡的恐懼一樣,不受控制的瘋長起來。後來雖然逼著自己將對於水的恐懼隱藏,甚至學會了游泳,可是終究,害怕已經在心靈裡紮根生長。
“元生,你去把軟榻移出來吧,輕絡一個小姑娘,估計很難搬得動。”秦牧嵐示意站在一邊的小廝元生,進入船舷去幫助輕絡。
“秦公子,為什麼對輕絡這麼好?難道你喜歡她?”水清淺看見秦牧嵐再一次為輕絡攔下了自己的刁難,勾起嘲諷的微笑。
“清淺姑娘覺得呢?”
“自然是不可能的,我在,白花皆凋,何況輕絡只是一個小丫頭。”
“秦某說過,此次為琴魁之名而來。能見到清淺姑娘如此自信的風采,真是不枉此行。”
小廝一邊嘟噥著將軟榻搬到船舷邊,一邊狠狠的瞪了一眼水清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