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人講演白水潭各種學說的淺議。呂大人若有興趣,其實是值得一聽的。王丞相也說,全經為上,學者貴全經,這次講演會和王丞相的想法,是一脈相承的。”
呂惠卿笑道:“若是如此說,我倒一定要來聽一聽,看一看四大書院的菁英們,是怎麼樣解說諸家要義的。”
桑充國笑道:“歡迎之至,我們前排專門有貴賓座,我吩咐人給呂大人預留。其實來聽講演的大人也挺多,馮京馮大人也來聽過,連昌王殿下也親臨了。”
“啊?昌王殿下?”呂惠卿倒是吃了一驚。宋朝對宗室結交外臣,防範非常之嚴。昌王趙顥因為很受高太后的寵愛,趙頊又有“友愛”之名,所以才擁有與其他宗室沒有的特權。但公然到白水潭來聽講,也不怕御史彈劾,也實在是出乎他的預料了。他不知道這件事是大宋百年來的盛事,趙顥費盡心機,才得到皇帝的許可。其實連皇帝都有點動心,不過九五之尊,不能隨便跑就是了。
葉祖洽點頭笑道:“正是,這次講演會未必不能和石渠閣會議相提並論。”石渠閣會議,是漢代的一次經學盛會。
呂惠卿心中一動,立時明白了白水潭學院的用心——他們是想用利用這次盛會,在士大夫中樹立一個正面形象,改變宣德門叩闕留下的負面影響,同時可以很好的宣傳自己,十五天的時間,有五天是宣傳自己的各種觀點,還有十天時間和三家學院正面交鋒,用心良苦呀!他心裡閃過這些念頭,只是一瞬之間,口中依然是笑著回答道:“那是自然。如此盛會,我豈能錯過?”
桑充國笑道:“呂大人客氣了,像呂大人這樣的貴賓,我們求之不得。趁現在休息,呂大人何不和我們一起走走,也好向呂大人介紹一下敝院的情況。等一會,就是敝院的學生上臺講演了。”
“如此有勞桑公子,我方才從兵器研究院過來,看到有一處地方正在大興土木,卻不知道那是什麼場所?”呂惠卿一邊和桑充國二人向外走,一邊問道。
“那多半是體育場。”葉祖洽笑道。
“體育場?”呂惠卿大惑不解。
“那是給學生們練習馬術、劍術、格鬥、射箭,還有蹴鞠,毽子之類的場所……”葉祖洽解釋道。
“這馬術、劍術不論,蹴鞠,毽子不有點玩物喪志嗎?”呂惠卿忍不住問道。
“這是石子明的主意,他說服了教授聯席會議。”葉祖洽笑道,他也是教授聯席會議的成員,想起那天石越異常嚴肅地旁徵博引,就是為了說服大家同意讓學生們踢蹴鞠,組織蹴鞠比賽,他就不禁莞爾。石越和程頤為此還辯論了一上午,程頤主張養“浩然正氣”,以靜坐為要,和石越的觀點明顯不符。
“石子明真是讓人捉摸不透,這次講演會也是他的主意吧?”呂惠卿不動聲色的探問。
“非也,此乃桑山長和程顥先生之意。”
……
“吉甫,聽說這十多天裡,你一直在白水潭學院聽講演?”王安石喝了口茶,隨口問道。
“正是,我自覺獲益良多。”呂惠卿笑道。
“唔?”王安石點了點頭,若有所思。
呂惠卿看王安石的表情,笑道:“難道相公也去過麼?”
“雖然未曾去得,然報紙有專欄介紹,據說昌王也去了,是確有其事麼?”
第九章 呂氏復出(6)
“是,不過昌王身邊禁衛森嚴,每次都是開場即到,聽完即走,從不停留,亦不曾與外臣說話。”呂惠卿笑道,他知道王安石在問什麼。
“嗯——桑充國這一著很聰明。連皇上也誇了數次,道是大宋建國百年之盛事。他們又在報紙上道是稟承我‘學者貴全經’之精神,給我送了一頂好大的高帽。”王安石淡淡的說道,連呂惠卿也不知道他是高興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