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去滅口,你說不行,但你又拿不出好辦法來,只是一味支吾,莫非要我坐以待斃?現在你反說這輕巧話,算什麼道理!”
閻儒嘆道:“我是拿不出好辦法,但強過冒失,如今引火燒身。學生想來,二爺帶著四十多個好手去那邊,就算事有不順,也總該有回來報信的。可是如今那邊只說沈家莊給人燒了,錦衣衛封鎖了訊息,到底是死是活,誰也說不清楚。依我看啊,說不定這事和嚴欽差有關。”
楊順打了個哆嗦:“嚴……嚴欽差,他……他到底想幹什麼?”
閻儒道:“以學生愚見,如今最重要的,便是嚴欽差的態度。他到底掌握了些什麼,此刻我們瞎猜也沒意思。好在嚴欽差已經擺駕回大同來,老軍門等他到了,設宴款待,一問便知。”
楊順坐立不安道:“一問便知,你倒說得輕巧。若是那嚴鴻想要如同對劉才一般對付我,這可怎生是好?”
閻儒笑道:“哪裡便有這麼倒黴的事兒。老軍門,你先別自個嚇唬自個,聽了欽差的話再說。當然,萬事須得防備,若嚴欽差真的要模仿那濟南城的納妾宴席,來個擲杯為號,老軍門你卻也不能就乖乖束手就擒。”
楊順聽得此言,眉頭皺在一起,一隻手捏住茶杯,卻不住顫抖,說不出話來。閻儒又道:“當然,以學生想,事情多半到不了那一步。屆時嚴欽差無非要錢要美人。老軍門把您在山西置辦的產業分出一半去,再把桃松寨奉獻與欽差,我想怎麼也夠買一條退路了。嚴欽差就算少年氣盛,莫非還不給嚴閣老面子麼?”
閻儒聽得心如刀割,半晌才道:“如此,就有勞先生你安排了。”
閻儒不顯山不露水,嘴角微微一翹:“老軍門,此事包在我身上。”
過不數日,但見大同城東門外,錦衣衛與閩兵旗號鮮明,長槍火銃,簇擁著欽差嚴鴻的大駕,耀武揚威迴歸來。只是隊伍裡還有一些車輛,似囚車模樣,周圍都用布幔遮蓋,也不知道里面是何許人也。
總督楊順親率文武,前往城外迎接,見了嚴鴻,滿臉帶笑道:“賢侄,欽差,此去出巡辛苦。”
嚴鴻一擺手道:“叔父此言說差了,為天家效命,是臣子的本分,如何敢自居辛苦?不過這保安州與蔚縣交界地方,卻發生了數十人的命案,叔父想必也聽說了。”
楊順聽嚴鴻這樣說,臉色唰地白了一層,忙道:“是愚叔治理無方。”
嚴鴻呵呵笑道:“叔父,事情到底如何,這會兒還沒查出來,叔父不必搶先自責。待我回行轅之後,再慢慢與叔父分說。”
楊順見嚴鴻說話深不可測,只得陪著笑,一路送嚴鴻回了行轅。到行轅門口,拱手作別道:“賢侄,今夜愚叔在總督衙門設宴,請賢侄大駕光臨,望勿推辭。”
嚴鴻道:“那就謝過叔父好意了。”
嚴鴻回到行轅,進得內室,孫月蓉早已得知,在花月仙、耿金鈴攙扶下出來,見了嚴鴻,雖只是數日分別,卻已如隔三秋。當即不顧身孕,搶步上前,拉住嚴鴻手道:“當家的,回來了?”
嚴鴻也不顧眾人都在,伸手抱住孫月蓉:“回來了。月蓉,還有我的乖乖小孩兒可都好?”說罷彎下身去,要湊在孫月蓉肚子上聽。
孫月蓉雖然豪爽,卻也不禁臉紅,忙推開他:“你這當父親的,身為朝廷的大官,卻不知威嚴。哪有這等胡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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