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住手心,陷進了肉裡。
一幕幕好像是如同放電影一般,席靳南的眼神,走過來的步伐,還有傭人的驚叫聲,夾雜著管家沉著冷靜的指揮聲音:“快,快打120……去拿藥箱!止血!快!馬上!”
席靳南大步跑了過來,半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扶起了唐雨芸。
“雨芸……雨芸……”他焦急的喊道,一聲一聲,聲音低沉,“你醒醒!”
唐雨芸額頭上的鮮血不停的流淌,蜿蜒向下,看起來什麼猙獰可怖。
額角上,有一道兩厘米的劃痕,險險的繞開了太陽穴,皮開肉綻。
三米高的臺階,下面是粗糙的水泥地,滿是碎石。
唐雨芸就這麼自己摔了下去。
涼落愣愣的看著這一切。
唐雨芸慢慢的睜開了眼睛,卻十分的虛弱,努力的想抬手,卻沒有一點力氣。
席靳南見狀,連忙握住她的手:“我在這,雨芸。”
唐雨芸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最後只是淡淡的彎起唇角,然後……陷入了昏迷,一動不動。
雖然她昏了過去,卻帶著勝利般的姿態,安然的躺在席靳南的懷裡。
傭人拿來的藥箱遞給管家,管家接過準備要拿給席靳南,沈峰卻率先一步接過:“我來處理。”
席靳南低頭看著唐雨芸,看著沈峰動作熟練的處理著血流不止的傷口,骨節分明的手指緊緊的和唐雨芸十指相扣。
管家在一邊說道:“席先生,我已經打了120,救護車馬上就來,現在沈峰為唐小姐處理傷口,您不用太擔心……”
席靳南眉眼微動,聽著管家說話,沒有抬起頭。
直到沈峰把唐雨芸臉上的血清理乾淨,席靳南才動了動,更加把唐雨芸往懷裡帶,然後抬起頭,看著站在臺階上的涼落。
涼落和他的目光直直對上。
席靳南看著她,眼裡冰冷得沒有一點情緒,神色肅殺。
涼落想說什麼,可是她根本不知道要從哪裡開始解釋。
這一切都是唐雨芸早就算好的,她要怎麼說,才能讓席靳南相信?
“是你把她推下去的。”席靳南的聲音如同來自地獄,帶著凜冽的質問和肯定,“涼落,你真該死。”
最後一個字,他咬得極重。
如果是涼落做的,以涼落的性格,她現在當然會毫不猶豫的承認,還會不怕死的說什麼敢作敢當。
可是涼落很明白,這個黑鍋,她不背。
“不是我。”涼落回答,她自己都驚訝於自己聲音裡的平靜,“席靳南,不是我推的她。”
席靳南冷笑了一聲,將懷裡的唐雨芸,交到了沈峰手中。
沈峰低著頭,一隻手牢牢的捂著唐雨芸額頭上的傷口,眼神裡閃過一絲心疼,又帶著一絲欣慰。
席靳南站了起來。
“我沒有想到,涼落,”他說,“你是這種女人。”
這句話比任何犀利毒辣的詞語,都要戳涼落的五臟六腑。
他說,涼落,你是這種女人。
哪種女人?心狠手辣,不擇手段,為了穩佔席太太的位置,不惜把唐雨芸從三米高的臺階上推下去的女人?
涼落想再次解釋,可是有心無力。
她的回答,已經顯得太蒼白了。
席靳南眼裡只剩下冰冷,還帶著……厭惡。
涼落渾身都是在顫抖的,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太猝不及防,而她,也根本無法洗脫這個強加的罪名。
她狠狠的咬著下唇,一言不發。
席靳南走了上來,一步一個臺階,腳步無比的沉穩。
涼落的目光跟著他的身形移動,心一點一點的往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