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年幼無知的涼落留在那裡,凶多吉少,而且可以確定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當時的席靳南也年少,心裡有著人性最初,也是最本質的善意。
涼落靠在他懷裡,聽著他強有力的心跳:“你把我送走,然後在我八歲那年,風聲都過去,關於涼家的事情慢慢被人遺忘的時候,你又把我收養了,養在席家。一直到現在,是嗎?”
席靳南點了點頭。
涼落沉默。
兩個人之間一時間無比的安靜,席靳南心裡有些煎熬,想了想,還是沒忍住說道:“事情……差不多就是這樣了。涼落,我保證,我對你已經沒有任何的隱瞞了。”
涼落依然不說話,席靳南心裡有些被提了起來。
他低頭去看她,只看見她微微低垂的眼睛,長長的睫毛輕輕的顫著,他看不透她在想什麼。
席靳南就這麼一直看著她。
過了好一會兒,涼落才悶悶的說:“可是席靳南,我還是很生你的氣。”
“啊?”他一皺眉,有些不解,仔細的想了想,“還在氣我不跟你坦白?”
“這只是其中之一。但是席靳南,反正我就是氣。”
涼落也不知道為什麼,脾氣突然就這麼上來了,憋在心裡,撒不出去又憋不下去,堵得心口發慌。
如果不是席老爺子突然把她叫去,又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都告訴了她,她也許這輩子都不會知道,席靳南其實不是兇手,反而,他是救了她的人。
她的血海深仇,追究起來,是席老爺子當年犯下的過錯。
“我也氣我自己,”席靳南順著她的話說道,“可是涼落,如果你是我,站在我的角度……”
涼落打斷他的話:“我才不要替你著想。其實你很自私,又憑什麼要求我站在你的角度?你自私的把過錯和罪責,都替爺爺攬下,你根本一點都沒有想過我的感受!”
“我想過的。”席靳南急急的解釋道,語氣誠懇。“我知道,你最想的就是離開我,離得越遠越好,所以我才放你走,而且紀時衍他會照顧好你的。我沒有想到的是……”
說著說著,席靳南忽然低低的笑出了聲。
他是真的很開心啊,眉飛色舞,眼角眉梢都染上了溫柔,滿心滿眼都是涼落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捨不得移開半分目光。
“你笑什麼?”
他貼著她的耳畔:“我沒有想到,你依然還愛著我。“
他以為她恨他,恨得深入骨髓,所以連她對他的愛情,也早就已經屍骨無存了。
其實還在,她的愛還在,只是摻雜在恨裡面了。
現在誤會已經解開,涼落也清楚他是愛她的,席靳南也清楚涼落還愛著她。
兩個人跌跌撞撞,兜兜轉轉,歷經重重磨難,現在終於是相擁在一起了。
涼落知道,他愛她。不然,他不會不顧生命去救她,在子彈橫飛的時候,將她保護在懷裡,不讓她受半點傷。
席靳南也知道,她愛他。否則,她不會想著從天台上跳下去,不做他的羈絆;她也不會拿著刀,卻遲遲的刺不下手;她更加不會來找他,在知道真相之後,又折返回來,質問他。
兩個人彼此愛著,卻又一直彼此錯過。
涼落的手抵在他的心口上,推開他:“我才不愛你,我……我……反正,我才不愛你。”
“沒關係,我愛你就好了。”席靳南眉尾一挑,又恢復了以前的強硬霸道,“我也會讓你再愛上我。”
涼落看著他,看了好一會兒,突然問道:“席靳南,如果再重來一次的話,你會選擇把事情隱瞞,讓我離開你,還是選擇把事情都告訴我,把我留下來?”
席靳南一愣,眼裡的得意神色還未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