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複雜而剋制的神情,辛迪莉有些黯然地微微低頭,輕聲說:&ldo;我本來……還奢望你能更高興一些的。對不起,都怪我,把這麼幸福的一件事,弄得讓你這麼難過。&rdo;
&ldo;大概……還要多久出生?&rdo;親緣的天性終究還是無法抵擋,克雷恩攥著拳頭,微微發顫的聲音不由自主地變得柔和了許多,語氣中的關切也根本無法掩飾得住。
辛迪莉摩挲著依然纖細柔韌的腰肢,微笑著說:&ldo;我們靈狐屬的母體孕期一般在三十週左右,不過因為沒有人類女孩那麼明顯的判斷依據,我只能大概估計,應該還有不到二百天吧。明年春天結束之前,咱們的寶寶,就會來到這個世界了。&rdo;
她充滿期待地說:&ldo;如果是個兒子,他將是純血的火精靈,說不定會有和你一樣的暗紅頭髮,和你一樣的神賜血脈。如果是個女兒,她就會成為我閃耀之靈家最受寵愛的小公主,她一定會有比我還要亮眼奪目的金色皮毛,她的聰敏,必將勝我百倍。&rdo;
她的聲音突然轉低,帶著壓抑不住的期許,輕輕地說:&ldo;巨龍之翼將來即使不屬於我,也終將屬於咱們的孩子。&rdo;
這是克雷恩第一次看到辛迪莉眼中近乎滿溢的野心,靈狐屬三大豪族繼承人的模樣,在此終於展現一斑。
對著目瞪口呆的克雷恩,辛迪莉莞爾一笑,柔聲說:&ldo;有你的幫助,一切都會順利許多,不過……沒有的話,我也不會放棄我該做的努力。龍神的力量意味著權力與榮光,我在此向你承諾,我會永遠視你為唯一的伴侶,任何時候,只要你能放下對巨龍之翼的偏見,我將隨時歡迎你來分享我的一切。&rdo;
&ldo;因為我身上的神跡,對嗎?&rdo;克雷恩盯著她的臉,緩緩說道。
&ldo;也因為你是我孩子的父親。&rdo;她長長地吁了口氣,輕聲說,&ldo;儘管已經沒有什麼希望,我還是想問一句。克雷恩,你之後的路還很長很長,不知道會遇到多少危險和坎坷,你真的不能讓我安排一些可靠的朋友來幫助你嗎?&rdo;
趕在他反駁之前,她繼續搶著說:&ldo;我的確騙了你,但我對你的心意你應該感受得到,如果我真的只想達到目的而不顧忌你的心情,蘇米雅、瑪莎和琳迪不可能還有機會活著見到你。我一直在努力地找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法,就是因為我不想讓你傷心。&rdo;
&ldo;抱歉。&rdo;克雷恩低下頭,雙手交握頂住了眉心,沉重地說,&ldo;我……實在沒辦法再相信你。&rdo;
&ldo;我知道。&rdo;辛迪莉微笑著說,&ldo;可能夠把生命連線在一起的並不是隻有信任,你可以衡量一下,到底哪種選擇對你最有利。我有很多忠誠又勇敢的朋友,他們可以像烏姿一樣隨時為了保護你而獻出生命,當火精靈再次捕捉到你的行跡時,你會需要他們的。&rdo;
&ldo;我需要值得交託背後的同伴,而不是沉醉於信仰中的教徒。&rdo;克雷恩抬起頭,眼神變得穩定了許多,&ldo;我很感激烏姿犧牲生命救下了琳迪,但我不希望類似的感激,成為你把我拖進龍神翼下的武器。&rdo;
辛迪莉抿緊了小巧的唇瓣,沉默下來。
這對曾經親密到沒有一絲縫隙的男女,就這樣在奇異的安靜中,默默對望了很久。
&ldo;等你找到芙伊之後,你會來找我嗎?&rdo;明亮的眼睛中漸漸漾起了一片水霧,辛迪莉突然有些淒涼地笑了笑,輕聲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