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也許並不好走,因為我總是在衡量它,比起那些能夠平穩的行駛輪椅的路面來,我恐怕很難找到好走的路。老人到並不在乎什麼,他在前面從容的走著,我知道這條路他並不陌生。但對於薄暮舟來說,情況確並非如此了。
溪流,青山,綠草,她就是住在山裡的人,確對這一切仍然充滿好奇,我不僅闇然,想到一雙腳竟能把人束縛到這種地步,孤獨,封閉,一如被世人拚棄。想到這裡,我心中無比淒涼。
我們去了河谷,河水從若薄溪斷口流下來,老馬在河口飲完水,河邊的草葉潮溼,濃密,老人很少來這裡餵馬。湖邊則是一片白色的花海,馬被淹沒在花叢中,薄暮舟不用彎下腰就能採到自己想要的花朵。她在馬背上衝我傻傻的笑著,風浮動著她的頭髮,那雙美麗的眼睛一如波光滑動的湖水。
“黑眼睛姑娘。”我這樣叫她,“別掉下來了。”她仍然只是笑著,沒有回答我。然而我確低下頭去,不在看那雙眼眸。
我們又去了白樺林,林子裡有松鼠,兔子,野貓。我們在林子裡紮營,老人升起營火,烤一種白色的,傘狀的蘑菇,我並沒有吃到多少,但我吃到了我從來沒有吃也沒有夢想會吃到的美味。
老人帶我們去看搭在叢林深處的營地,帶我們去河的下游看他的捕魚器有沒有魚上鉤。路過河岸時,我彷彿聽到了狐狸在山崗上吠鳴,我叫薄暮舟仔細聽,她確已經看到那些小傢伙了。老人指著遠處一片被橡樹,楓樹,松樹和白樺樹覆蓋著的藍色森林說道,“在那裡,我曾看到過鹿群悄悄穿過,它們是這片森林的守護神。”不過,老人最後又解釋道,那已經是幾年前的事情了。自那以後,他在也沒有見到過它們了。
老人突然顯得有些陰鬱,他或許又想起什麼了。“這片森林正在走向滅亡,”他忽然對我說道,“只要有人類的存在,這便是它的最終歸宿。”
“或許並沒有糟糕到這種地步,只要人們試著去了解它,去感受,去愛護,像對待一個不能缺少的東西一樣對待它,只要認識到我們將來所要面臨的災難,總不至於到那種地步的。”
“話是沒錯,可是總有人會來破環這一切。”老人搖了搖頭,沒有在說下去,討論這種問題並沒有多大意義。他找了一叢樹叢坐了下來,叫我們停下來休息片刻,然後叢口袋裡掏出他自己種的菸葉捲起煙來。
我並沒有留意,白天很快就這樣過去,在這片人類足跡還沒有踏足的森林,在這裡,風吹著古老的語言,水流著歷史的哀怨,薄暮舟深愛的這一切,看起來如此美麗,如此令人嚮往。但也許並非如此,因為我也愛著她所愛的,但我確從中瞭解到,大自然並不能給予我們一切,不管是何等的微不足道,事實就是這樣,我們不能過多的去信任自然。可是,後來我發現,錯的其實是我自己。因為我並不瞭解大自然。
夜,寒冷而悽切。
我坐小屋前,坐在火堆旁。我聞著焚燒苦艾的清香,和薄暮舟談論著白天發生的事情,我並沒有過多的留意薄暮舟,一天的旅程讓這個禁錮在籠中的鳥兒又回覆了自由。
但老人確帶著那隻瞎了一隻眼的狗,準備朝山裡走去。另外兩隻則陪在薄暮舟身邊,他們現在已經成了朋友。
“您要到什麼地方去?”我問老人,不理解這麼晚了他為什麼還要進山。
“我要去山那邊看看,白天我忘了去了。”老人回答得很自然,彷彿晚上或是白天行動在他來說都是一樣。“你想去嗎?”我點點頭。
“要去多久?”準備出發的時候,薄暮舟問。
“我不能確定,不過我會盡量快點回來。”我被好奇心指引著,答應同老人一起去林子裡看看。薄暮舟倒並不擔心什麼,她在用老人給她的肉乾招乎她的新朋友。
“如果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