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琉璃點了點頭,看了一眼方向,開始趕車,同時輕聲問道:「去城南做什麼?」
丁寧道:「去找她那名老情人。」
淨琉璃挑了挑眉,道:「你不是說先不去動他?」
丁寧沉默了片刻,道:「鄭袖冷酷無情,但其實她很能容忍,她唯一不能容忍的,是有人佔有了她的私產。」
淨琉璃轉頭看了丁寧一眼,道:「你為什麼這麼瞭解皇后?」
丁寧說道:「你不要扯得太偏,至於我為什麼瞭解她,你將來會知道。」
淨琉璃皺著眉頭想了想,道:「你說她最不能容忍的是佔有她的私產,這和我們提前去見這名宮女的老情人有什麼關係?」
丁寧看著她的背,平靜道:「越權也意味著動用她的私產,不經她允許呼叫修行者也是佔有她的私產,甚至如果因為不是她的意思,呼叫的修行者死去,更是她所不能容忍的事情。容姓宮女可以跟著鄭袖這麼多年,私吞一些對於鄭袖有用的修行寶物或是隱瞞一些訊息是不可能的,她也絕對不敢。但是她是鄭袖身邊說得上話的人,長陵所有人都知道她的地位其實在大部分朝官之上,她要做什麼事情,有時只需要表達出一點態度。所以這麼多年下來,她肯定會因為自己的權勢而無意中犯下一些錯誤。有意或許未必敢……但無意卻難避免。她的那名老情人和她這麼多年,想必也會知道她很多事情。」
淨琉璃臉色微沉的仔細想了想,道:「你說的很有道理,但是她那名老情人就算知道,為什麼會告訴你?在長陵,即便是我都無法濫用私刑。」
「你考慮的方向錯了,劍往往是最後解決問題的方法。」丁寧輕聲道:「既然連皇后身邊其餘人都知道這名宮女其實同樣冷酷,那她那名老情人不會不知道。人之感情,一時的熱戀或許會矇蔽雙目,但時間一長,自然會變得理智,自然會容易看出本性。她那名老情人即便一開始是對她真正的喜愛,到真正看清了她,恐怕也是相互利用和依靠居多。」
「不安全感。」
頓了頓之後,丁寧看著她的後背,認真說道:「他會有不安全感,我們要利用的,便是他的不安全感。」
「劍往往是最後解決問題的方法……在自己的宗門裡面,不是什麼時候都能隨便動劍的。」淨琉璃垂下眼瞼,想著岷山劍會之中自己的師尊幾乎在元武皇帝眼皮底下殺人的那一劍,緩聲說道:「跟著你,的確時時有收穫。」
丁寧看著她,由心輕聲道:「只希望我不會帶你踏入歧途。」
淨琉璃冷淡道:「路由心生,歧途不歧途,就算走了也怨不得別人。」
丁寧不再多說什麼,只是對著前面點了點:「前面大道右拐。」
……
長陵很大,馬車穿街過巷,又不可能很快。
所以即便丁寧指的是一條最近的路,直到正午時分,淨琉璃所駕的這輛馬車才到了城南近郊的一片茶園。
茶園不在山坡上,只是種在一條河港旁的桑田旁。
那些茶葉看似肥碩,但在很多喜茶的富貴看來恐怕不值一提。
所以這些茶葉往往是隨意的挑些嫩葉採摘,不分時節,隨便炒制一下便售給了一些路邊茶鋪。
尤其是那些官道上兩側的大碗茶鋪,越是粗澀的口感,反而越是能夠顯得有茶味,一碗涼茶下去,也使得那些落腳的人分外解渴。
茶園的人還擅長儘可能的利用自己的出產,所以當丁寧和淨琉璃到達這片茶園時,一股混雜著油香的清爽茶香便從內裡的一間竹廬畔飄散出來。
丁寧抽了抽鼻子,微微一笑,道:「老茶煨老鵝。」
淨琉璃看了他一眼,沒有發表任何的意見。
「先吃飯。」
丁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