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堯沒吭聲。
他要是能看得開,心裡就不至於這麼難受了。
陸徊光將觀音玉墜拿出來,放到桌上。
「這是她讓我還給你的。」
在燭光的映照下,玉墜呈現出暖黃色的溫潤光澤。
陸堯定定地看著那枚玉墜,眼眶不由自主地變紅了。
「爹,我是真的很喜歡她,她也很喜歡我。
之前她為了救我,差點把自己的命都給搭進去。
我曾承諾過她,此生定不負她。」
陸徊光拍了拍他的肩膀:「難受就哭出來吧,痛痛快快地哭一場,等哭完了,就把她忘了吧。」
陸堯哽咽道。
「我還是再見她一面。」
陸徊光皺眉看著他:「既然已經退親,就沒必要再見面了吧?」
陸堯卻很堅持:「就一面,我想最後跟她說幾句話。」
看著他此時的模樣,陸徊光不禁想起了自己年輕時的樣子,長嘆一聲。
「你想去就去吧,但你得記住,你已經長大了,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你自己心裡有桿秤。」
「嗯!」
……
敏王府內。
酒足飯飽後,敏王讓沈緒送唐歸兮回房休息,被唐歸兮婉言謝絕。
唐歸兮走進客房,順手關上房門。
獨自待在空蕩蕩的房間裡,剛才吃火鍋時的熱鬧一下子就煙消雲散。
她點燃蠟燭,在梳妝檯前坐下,對著鏡子拆掉頭上的紗布。
但因為傷到腦袋後面,她看不到,沒法給自己換藥。
可是都這麼晚了,她又不想去麻煩別人。
唐歸兮看著鏡子裡的自己,不知怎的,腦中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陸堯。
雖然她在大家面前表現得很清醒,可心裡其實還是很難受的。
只不過她沒有表現出來而已。
眼下夜深人靜,屋裡只有她一個人,她不用再偽裝,心裡積壓的難受一下子都湧了出來。
房門忽然被人敲響。
唐歸兮一下子回過神來。
她迅速擦了下眼角,問道:「誰?」
餘裊裊的聲音透過房門傳進來。
「是我,你晚上應該要換藥的吧,我來幫你。」
唐歸兮站起身,走過去拉開房門。
雖然夜色朦朧,但餘裊裊還是看清楚了唐歸兮眼角的嫣紅。
餘裊裊很是心疼,可是在看到唐歸兮裝出來的鎮定後,餘裊裊又體貼地選擇什麼都不問。
有些情緒只適合獨自消化,時間是治癒傷痛的最好良藥。
餘裊裊借著燭光檢視唐歸兮腦袋後面的傷勢,傷口已經結痂,看樣子癒合得還不錯。
她幫唐歸兮換好藥,然後又指著唐歸兮的腹部說道。
「你這裡的傷也給我看看。」
唐歸兮:「這裡就不用了吧,我自己可以換藥的。」
餘裊裊雙手環胸,定定地看著她。
「你要是不給我看,我今晚就不走了。」
唐歸兮倒是不介意留餘裊裊在這裡睡覺,但她怕琅郡王獨守空房一怒之下殺上門來找她的麻煩。
她只好解開腰帶,拉開衣襟,撩起肚兜的下擺,露出纏著紗布的腰腹。
待到紗布被除掉,一條猙獰的傷口隨之露了出來。
餘裊裊看得直皺眉。
「你不是說傷得不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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