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裊裊邊走邊看,看到小小的院子裡晾曬著不少戲服。
那些戲服一看都是用了很久的,早已經洗得脫了色,能明顯看出縫補過的痕跡。
等她走進屋裡,發現屋內堆滿了陳舊的桌椅,屋中間有個用木板搭建出來的臨時戲臺。
劉啟瑞主動介紹道。
「我們原本是有個戲園子的,但為了還債,我們被迫把戲園子抵了出去。
如今我們只能住在這裡,戲班裡比較有名的角兒們也都走了。
現在戲班子已經是朝不保夕,不知道還能撐多久。
就算你願意出錢收購戲班,也很難再讓戲班重回當年的輝煌。」
餘裊裊看著他那張硬邦邦的臉,問道。
「你似乎不太願意讓我買下戲班?」
劉啟瑞坦然承認:「我確實不想出售戲班。」
餘裊裊表示理解:「你這也是迫不得已。」
劉啟瑞見她態度還算客氣,並未像其他買主那樣一上來就擺出高高在上的姿態。
於是劉啟瑞也放緩語氣,中肯地勸道。
「想必鄭家那小子已經把我們戲班沒落的原因告訴了伱,你要是不想惹麻煩的話,我勸你還是別來趟這個渾水。」
一個脆生生的女子聲音忽然傳過來。
「爹,您說啥呢?!」
餘裊裊循聲望去,看到一個穿著杏色衣裙、扎著雙環髻的小姑娘快步朝這邊走了過來。
小姑娘看起來約莫十四歲,因為長期營養不良的緣故,臉色有些發黃,身形較同齡人更加乾瘦。
她雙手端著託盤,託盤上放著兩隻茶盞。
她走得很快,但託盤卻被端得很穩,茶盞裡的茶水一點兒都沒灑出來。
劉啟瑞皺眉看著她:「思星,你怎麼出來了?」
「我聽說來客人了,便過來看看。」
小姑娘將託盤放到桌上,順手從腰間抽出一塊抹布,三兩下擦乾淨桌椅,笑眯眯地請餘裊裊落座。
她將茶盞放到餘裊裊的面前,態度很是熱情。
「我叫劉思星,是班主的女兒,請問貴客如何稱呼?」
餘裊裊:「我姓餘。」
劉思星無視自家父親那不高興的表情,一屁股坐在餘裊裊對面的位置上。
「餘公子,您是來收購咱們家戲班的吧?」
餘裊裊覺得這個小姑娘挺有意思的,含笑應道:「是的。」
劉思星:「您太有眼光了!
咱們奇瑞戲班以前可是玉京城裡有名的大戲班。
每天來咱們戲班看戲的看客多不勝數,門票更是供不應求。
咱們戲班培養出來的角兒也都個頂個的優秀,隨便喊出一個名字,都能讓人如雷貫耳。」
劉啟瑞沒好氣地呵斥道。
「夠了,那都是以前的事了,不要再提了!你先下去,這裡沒你的事兒了。」
劉思星的屁股仍舊粘在凳子上,就是不肯走。
「那些事兒雖然都已經過去了,但都是真實發生過的,我有必要告訴餘公子,餘公子您說是吧?」
餘裊裊笑了笑:「劉姑娘所言極是。」
劉思星像是找到了依仗般,衝著劉啟瑞揚起下巴。
「看吧,餘公子是支援我的。」
「我跟你說不清楚!」劉啟瑞又氣又急,扭頭對餘裊裊說道。
「思星年紀小,說話做事難免心浮氣躁了些,你別跟她一般見識。
奇瑞戲班不管過去如何輝煌,如今都已經是沒落了。」
劉思星一聽這話就急了。
「爹!」
劉啟瑞卻不看她,繼續對餘裊裊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