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個人影,這個人影在自己眼前晃了一下,似乎走到了自己枕邊,然後把她的上半身抱起來,倚靠在他身上。
“阿江,我知道……你、你們心腸好,可是這小鬼的眼睛……”
剛剛好像還在和這個聲音吵的男聲也思思艾艾地加入了:“是啊是啊,這眼睛……太邪門了!白不像白的……是人會有的眼睛麼……”
然後,她聽到那坐在自己身邊的人的聲音一下子沉了下來:“人是我救的,吃的我來給她找,以後人我自己照顧,這三天的食物你們蕭家就不用再拿出來了,算你們的份。”
“其他人有意見,以後自己去找吃的。”
焦距終於對攏,葉涵宇看到門口兩個大漢臉色極其難看,旁邊一箇中年女人顫抖著嘴唇卻什麼都沒說出來,一旁一個年輕女人抓著其中一個大漢的手,無助地看著自己方向。
另外還有一名青年,嘴角帶著點笑,看著自己,只有目光看向門口那幾人的時候,眼裡才會流露出些許冷意。
……自己是什麼時候起,對於所有的情緒變化,都變得那麼敏感了?
葉涵宇很茫然,她仍然記得,她對所有對自己好的行為都感覺麻木,但是對自己略有不利的情緒卻是極其敏感。
哪怕只是流露出些許連惡意都算不上的討厭的情緒,她都能非常快地察覺到。
這大概是,那段時間,母親江卿雪一直打著為你好的名頭對她不斷地施加傷害,導致她對所有對自己好的行為都必須斟酌再三,但最後也無法分辨對方是真情還是假意,乾脆就如窩在殼裡的蝸牛,對所有好的情緒不聞不問。但是因為那段時間的傷害,她又對惡意極其敏感,為的就是不想要再次受到傷害。
——在葉涵宇曾經感受到的情緒劃分中,只有惡意和非惡意兩種。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不管是在這裡也好在克利蒙斯也罷,對於人際關係中外界對自己的友好情緒變化的遲鈍是自己一直不變的硬傷,往往別人很明顯地表達了情緒,自己除非是對方親口說出來,不然還真是發覺不了。
這也導致在克利蒙斯時,所有人都樂意看她一頭霧水面對那些忽然變得陰陽怪氣的同伴的原因——雖然能明顯地感覺到對方發散出來的是非惡意,但是卻無法再次進行分辨。
然後她看到把自己當靠背給她靠的男人,他脫下外套,蓋在她身上,看到葉涵宇的目光停留在他身上時,他剛剛冷沉的臉色好轉了一些,勉強露出一絲微笑:“別怕,我護著你。”
說著,他把葉涵宇從床上抱起來,用外套裹著,朝門口走去。
兩個大漢站門口顯然是堵路了,這男人一句話也不說,只是冷冷地盯著這兩人看,沒多久那兩大漢就滿頭冒汗地退讓開了。
他也不說話,就是抱著葉涵宇直接走了出去。
似乎後面傳來了什麼聲音,說話的聲音很低,葉涵宇沒聽清,下意識地抬頭看抱著自己的人。
結果看這人臉色,大概也是沒聽到,要麼就是不怎麼放心上。
葉涵宇被他抱進了一個房間,比起剛剛那個簡陋的地方,這裡要好得多。那男人小心地把她放在床上,蓋好被子,然後問:“怎麼樣,感覺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葉涵宇想要開口,可是乾澀的喉嚨卻無論如何也不能發聲。
男人敏銳地注意到了,連忙轉身倒了一杯水,小心地喂她喝下。
那水還是溫熱的,沿著乾渴的喉嚨一路往下,葉涵宇渴極了,喝著喝著就嗆到了。
“別急別急,還有呢!”男人連忙抓起旁邊一塊毛巾,想要給她擦擦,但是看看自己手上已經看不出原來顏色的手巾,猶豫了一下,沒湊過去,而是拿手抹掉了小女孩下巴上的水跡。
“別這麼著急,水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