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就是鍾源想要的。
韓景宇覺得實在是悲哀的很,他根本無力抗爭,除了被迫接受,別無他法。
其實也該習慣了對吧。韓景宇覺得自己是時候可以這麼自嘲一下。
韓景宇走的很慢,鍾源等了他一會兒,就轉身把韓景宇抱起來了。他這舉動讓韓景宇措手不及。
鍾源抱著他的身後,像是注意到了韓景宇身上沾著的淡淡的,還沒有散去的香氣,他靠著韓景宇的脖頸聞了聞,“好香。”
韓景宇還在推他。
鍾源不把他的推拒當回事,抱著他回了車上,在車上他還貼心的給韓景宇繫好了安全帶,然後含著笑意問他,“晚上想吃什麼嗎?”
韓景宇不說話,鍾源就自己接了下去,“有個私房菜館味道不錯的,今天帶你去試試看,看你喜不喜歡吃裡面的東西。”
他就這麼下了決定。
韓景宇坐都坐不住,他的背往後靠著,減輕自己現在難受的狀態。自己身體,那個難以啟齒的地方,好像還有汩汩的熱液在往外滲。這種感覺叫他難堪又無能為力。
鍾源只當他是累了。
私房菜館裡的東西很好吃,只是韓景宇沒有什麼胃口——任何一個人被這麼對待之後都無法品味出食物的美味。鍾源一直給韓景宇夾菜,韓景宇不勝其煩的時候還吃了一兩口。鍾源看著他吃就覺得開心。
韓景宇也不想再問鍾源什麼時候放他走這樣的話了,他跟鍾源來上海,就是活該現在的自取其辱。怨不得別人。
吃了飯,鍾源沒帶韓景宇直接回鍾家,他帶韓景宇去江岸邊,車停在大橋上,下面是浩淼的江水,路燈隔很遠才會有一個,遠處看來燈火輝煌,置身其中才知道有照亮不了的黑暗。
鍾源一直在說話,韓景宇的臉則一直淹沒在黑暗裡,頑固的沉默。
“是你變了還是我變了?”鍾源忽然問。
韓景宇的思緒還沒有凝滯。他也在思索鍾源這句話。
“從前你在軍營裡的那副模樣,我真是又欣賞又喜歡。現在……”他沒有再說下去,他喜歡韓景宇是毋庸置疑的,只是他覺得韓景宇比之從前,缺少了一縷生魂,“好像只剩下一個殼子了。”
韓景宇在黑暗裡兀自露出一個笑容。
如果抗爭真的有用,他也不至於現在被鍾源玩弄在鼓掌之中。
鍾源開了窗在抽菸,夜裡風很大,煙味飄蕩到了韓景宇的鼻尖兒前面,韓景宇也在這味道中清醒了一些。
“也怪我。”半截煙都抽完了,鍾源才忽然說。
韓景宇不能理解他這樣落拓的模樣,就只能當做他是這一瞬間的偽善。
鍾源抽了好幾根菸,他跟韓景宇說的話也顛三倒四的厲害。
“如果我沒有那麼喜歡你,看見你這個模樣,早就放你走了。”鍾源說。
韓景宇黑暗中的眼睛微微晃動了一下,他好像……也想起了一個人。
“錯在不該那麼喜歡你。”鍾源直笑,他一笑夜風就灌進了喉嚨裡,叫他跟著又開始咳嗽。
錯在不該那麼喜歡……韓景宇彷彿死去的眼中好像凝出了那麼一絲光彩。那是從回憶裡燒出來的灰燼。
韓景宇終於還是想起了那個人,他死去的眼底終於有什麼東西燒起來了。
“求不得。”聲音低低的,只有自己能聽見。
終於沒聽見,他還在自言自語。
那一點點從回憶裡燒起來的灰燼開始拼湊起來,韓景宇許久都不願意提及,刻意去遺忘的東西,一下子又躍然於眼前。還有很多,很久遠的事,也一起想了起來。
“如果一開始,不叫我遇見你,那也挺好。”鍾源咳嗽的嗓子都是疼的,說話聲音都有點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