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韓景宇都要反應好一會兒才能將回答說出來。他似乎連腦子都變得遲滯下來了。
沈琛買了新房子,他要換個地方把韓景宇藏起來了。
車還沒啟動,二樓用鐵鏈拴著的狗卻狂吠了起來,爪子扒在圍欄上,兩隻耳朵都豎的直直的。
韓景宇被那叫聲驚擾了心魂一般,遲滯的表情忽然鬆動了一下,而後抬頭往樓上望去。鬱鬱蔥蔥的樹冠,只依稀可以聽到鐵鏈的碰撞聲和激烈的狗吠聲。
韓景宇嘴唇翕動了幾下,而後幾乎可以算得上是用一個手腳並用的姿勢爬到了車窗旁邊,茶色的車窗將他的動作阻隔,韓景宇只能稍稍將頭仰起來一些,去看,去聽。
沈琛看到了韓景宇的動作,轉過身來問他,“怎麼了?”
“狗,狗在叫。”韓景宇聽得分明。
“嗯,我先把你送過去,到晚上的時候再把狗捎帶過去。”沈琛是怕狗身上的病菌感染到韓景宇身上的傷口了。
韓景宇聽到沈琛的話,點了點頭,將身子縮了回來。
二樓用鐵鏈拴著的狗還在叫,韓景宇一直側著頭往車窗外的二樓望。直到車駛出巷子,韓景宇才將目光收了回來。
沈琛開了車,韓景宇也沒有再說一句話,他跟沈琛在一起了之後,好像又變得沉默了許多。
沈琛還是那副和和氣氣的模樣,只是那目光卻已不復當初初見時候的澄澈,他的眼底藏著巨大的陰影,窺探越多就會越令人惶恐。
沈琛開車在路上的時候看到了一場車禍,車窗裡卡著車主人的頭顱,鮮紅的血從碎玻璃裡滲透出來,沈琛開車到這裡,正趕上救護車將裡面的車主人抬出來的一幕,車主人整條胳膊都被鐵片橫插過去,一張臉更是被破碎的玻璃切割的支離破碎,連眼皮上都嵌著一塊菱形的碎玻璃,韓景宇聽到救護車發出的聲響,抬頭遙遙望了一眼,雖然他的表情還是沒有什麼變化,眼中卻已經浮現出了深深的悲憫之色。
沈琛只是極其冷漠的掃視了一眼,而後調轉車頭,駛向另一條路。
真是奇怪,韓景宇生活在那樣壓抑的環境裡,卻還是會對無辜死去的人抱有憐憫,沈琛生活在萬眾矚目的環境裡,卻冷漠的連死亡都不能叫他側目。
沈琛將韓景宇安置進了新住所,還向他展覽了一個漂亮的魚缸,那大概是整個房子裡最亮眼的東西了,圓柱形的,足有一人高的魚缸,魚缸下面鋪上了色彩斑斕的卵石和仿造的綠色植株,裡面只養了兩條魚,兩條彩色條紋的熱帶魚,遊弋在打著深藍色燈光的魚缸裡,漂亮的叫人心驚。
從前韓景宇也養過兩條魚,只是那種長尾的紅色金魚,放在學校的抽屜裡,後來有一天,魚缸被人打碎了,兩條魚死在那碎掉的脆弱的玻璃器皿中,韓景宇為此還難過了好長時間。
沈琛從後面抱住韓景宇的腰身,跟著他一齊看著魚缸中游弋的熱帶魚,“好看嗎?”
“好看。”韓景宇的臉上都映著那深藍色的光。
沈琛指著裡面的魚對韓景宇說,“我不知道狗吃不吃魚,所以買魚缸的時候就找最大的買,那樣以後可以不擔心狗會把魚給吃了。”
韓景宇靠在沈琛的懷抱裡,他的手按在冰涼的魚缸上,那色彩斑斕的熱帶魚吐了一串泡泡,珍珠一般,貼著他掌下的水搖晃著上升了起來。
連行李都不需要有。
“給你買的衣服都掛在櫃子裡。”
“嗯。”
韓景宇發出那個’嗯‘的音節的時候,沈琛就已經從後面撩開了他的衣襟。他脖子上的面板完全袒露出來,上面印著深深的淤青和咬痕,而後隨著衣衫的褪去,更多的傷口交疊著出現在那具年輕的身體上。
韓景宇大約已經從相處中知道了什麼是沈琛所喜歡的,他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