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
她車子前面停下來一輛計程車,黃色的車門開啟,從裡面走出來一位二十歲左右的男孩,上身灰色羽絨服,下半身運動褲,整個人青春富有活力,學生氣息撲面而來。
緊接著,後座的車門也被開啟,一對夫妻和十八九歲的女孩從裡面出來,女孩臉色有些蒼白,頭髮高高紮起露出了漂亮的臉蛋,眉目之間與夫妻倆很是相似,乖巧嬌俏的模樣。
夫妻倆剛一下車,女人就立刻上前扶住女孩的手臂,剛動完手術,休養不久擔心她的身體。
女孩擺了擺手,示意她不用扶,但是女人執意要拉著她的手腕,眼睛裡滿是擔憂。
男孩接過母親手上的行李,讓母親挽住她,攜同父親一道向機場大門走去。
突然,他看了眼周圍,停了下來叫住了父母和妹妹,站在他們身前不知道說些什麼。
然後指了指機場的名字,拿出手機輕點了幾下,幾個人臉上帶著笑意紛紛點頭,表示贊同。
男孩隨意地找了一個旅客,將手機遞給她,讓她幫忙拍幾張合照。
一家四口在京市機場的大門處擺起了合照姿勢,父母站在中間,一兒一女分別站在兩邊,四人臉上均帶著幸福的微笑。
拍完正門之後,男孩又開始指揮起來,四人背面靠在石雕上,正面與蘇溪隔著車窗正面相對。
蘇溪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們,指尖緊緊握住手機,想把這一幕拍下來,但是卻怎麼也抬不起來。
幾個人近在咫尺實際上相隔甚遠。
他們面對著她,眉眼彎彎,臉上滿布笑容,溫馨的畫面直衝她腦門,喚起她快要遺忘掉的童年記憶。
這一幕,在她腦海裡不知道幻想了多少次,帶著她撐過來了多少次的腥風血雨。
只可惜他們是他們,而她是她。
從被拐的那一刻開始,他們就真正的離別了,從那一刻開始,他們就不再是一個世界的人。
此刻的蘇溪心突然一下子靜了下來,兩世的執念恍然間消散了,就這樣吧。
再見了,我的血緣至親,上一世傷害了你們,這一世不再打擾。
祝此生順暢安好!
蘇溪安靜地坐在車裡,一動不動地目送他們進去,嘴角邊帶著幾分釋然。
賀翊川過來時正值車流高峰期,緊趕慢趕從公司過來也花了一個多小時。
當梁騏拐彎進來靠近蘇溪的車輛時,賀翊川看向前面那輛車子,沉聲叫停。
隨後,他下車邁開長腿向前車走去,俊朗的外表,高挺的身姿瞬間引起了機場路過人員的觀望,掀起了一陣喧囂聲。
他站定在駕駛座旁,分明的長指輕敲防窺車窗,低聲朝向車裡說道:“蘇溪,開門。”
蘇溪坐在車裡神色有些恍惚,臉色慘白無色,聽到熟悉的聲音扭頭下意識的將車門開啟。
賀翊川拉開車門,身子靠上前,低頭看向坐在駕駛室的女人,臉頰泛白,眼角處溼意明顯,心臟在不停地收縮。
指尖覆在淚珠處,幫她輕輕地拭去,額頭緊繃,幽深的眼眸裡盡是擔憂,嗓音低沉:“怎麼哭了?”
感受到他的動作,蘇溪才從晃神中醒來,慌張地伸手摸了摸眼睛,一陣溼意,晶瑩剔透的淚珠浸溼在她手中。
什麼時候流的眼淚?她已經沒有了知覺。
賀翊川拿開她白皙的小手,長臂一伸拿過紙巾,在她臉上輕拭,面容冷峻深沉。
擦完之後發現蘇溪一動不動,呆愣愣地讓他動作。
他輕解開她的安全帶,緩緩的將她抱起來,放在旁邊的副駕上,同時幫她拉上安全帶。
黑沉的眼眸往車子外掃去,步履匆匆的旅客人來人往,偏眸又看向蘇溪,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