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吧。可這裡都快把她憋哭了。她跟徐姨說,回家看看,再給賈剛拿來套行李。是賈剛讓她拿的。你這麼大人,你自己怎麼不拿呢。安佳衝他說。賈剛就是個不吱聲。安佳真覺得好孤單。
家裡都好,只是留得時間太短。當然待得時間長了,可能就不好了。安佳只能上路。出了出站口。東西剛離手,就被人大力拿起來,抬頭看是賈剛。倆人在外面轉了轉。安佳調整了心態,她要跟賈剛在服裝廠一切從頭開始。
回服裝廠看見徐姨,徐姨說,你今天要回來,賈剛一天啥也沒幹,頭三個小時就要去接你。
服裝廠日子裡,早晨八點多起床,吃飯,剪線頭,打包裝。晚上十點左右睡覺。廠子旁邊就有個小市場,安佳沒事就和賈剛拉著手去逛。只是口袋裡錢不多,許多東西只能看不能買。幹零活的工資很低,即使有一天上機器,因為得學,在相當長的時間內,也不會掙多少錢。註定他們的窮日子還是沒有盡頭的。廠子裡女多男少,安佳就跟十來個人擠大房間。賈剛則獨自睡一間小房間。到晚上就寢,他常常去喊安佳來,在他的床上倆人親熱一會。
這時候賈剛總會情不自禁地說,你的面板怎麼這麼細,這麼滑啊。安佳總是答,你不知道我妹的面板才叫好呢。安佳是把安好裝在心裡的,她心疼她。
安佳一次夜裡患感冒,他把她抱到床上,喂她吃藥,然後拿出一袋肉腸給她吃。賈剛說,現在我只能為你做這麼多了。
他們獨處的小屋沒多長時間就沒有了。新來的一個男孩兒,徐姨說,讓他住進來,徐姨看著賈剛說這件事。賈剛一言不發,出奇得冷漠。安佳只得替他說沒問題。作為補償,徐姨說,明天就讓賈剛上機器吧,老幹零活也不是那麼回事,完了再來新人,安佳你再上機器。機會就這麼來了,安佳很高興,馬上對賈剛寄予了很大希望。希望他快快練會練好,掙多多的錢,以後他們的生活好有保障,賈剛強了,要比安佳自己強大重要得多。女人總是依賴男人的。賈剛學得倒還認真,一次居然練到半夜十二點鐘。但徐姨看到他,跟安佳說,看他的姿勢就不是快手。以後學會了也不會太快。
徐姨生日那天,工廠特意早早發了貨,早早收工,全體員工聚在一家大酒店,吃吃喝喝好不熱鬧。徐姨的兒子整個一個麥霸,飯後一直唱個不停。大家看著徐姨和她老公很恩愛地跳舞,她老公人精瘦,因為身體不好,幾乎不做什麼事,也就是說,事實上是徐姨在養著他,可倆人仍然恩愛。安佳很受觸動。轉身給身邊的賈剛餵了口蛋糕,然後發現”咔嚓“一閃,被人拍了下來,拿相機的人說這叫搶鏡頭。
賈剛愛玩的天性終於顯露了,麥克風剛被子放下,他迅速拿起來,冷丁喊一句”我——站在!”眾人嚇一跳,然後笑了起來,又是“精忠報國”,他的保留曲目。安佳也笑了。當年他戴著個小白圍脖,站在臺上那麼一高歌,真是橫掃一片,安佳當時那心啊,就跟自己男友是明星一樣,飄飄乎乎,好不驕傲。
一天休息時;安佳看見許多廠裡的女孩圍著誰呢。近處一看,賈剛被眾星捧月的圍在中間。
幹什麼呢,這是。廠裡最能幹的高鳳回答,看手相呢。你家老賈看得可準了。
他還會算命?安佳怎麼不知道。但大家都在爭著讓賈剛給自己看。看完的,有興奮的,有失望的。說你命好當然高興,說你這輩子沒錢誰不難過啊。賈剛在中間白話的頭頭是道。安佳最後一個遞過手去,大仙兒,給我看看吧,看看我啥時能好。賈剛假意摸摸安佳的手,湊近眼睛說,這手真白啊。惹得一陣鬨笑。
最能幹的高鳳,被賈剛預言說,雖然有錢,但會供著別人花,婚姻不太幸福。這讓很傲慢的高鳳受了很大的打擊,兩天都打不起精神。安佳也很低落,賈剛預言說,她要很多年才能好呢,還會很坎坷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