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說得太透,被袁婭知道,聞清鴻和李延時的事都再也沒有了轉機。
父親對聞聲實在太重要,她實在沒辦法賭。
李延時接過電話後忙了兩天,給聞聲回了訊息。
說是用李軍的關係聯絡了各大醫院,暫時沒有好的配型,但各醫院都說會留意,如果有願意的捐獻者會第一時間聯絡聞聲。
告訴聞聲訊息的這天,李延時那裡是上午,而聞聲這兒則是傍晚。
李延時能感覺到,他每說一句,聞聲的情緒就會更低半分。
他以為只是因為沒找到合適的配型。
「聞聲,我們不著急。」李延時寬慰她,「再等等,嗯?」
電話那端女孩兒的聲音很低,重複再問「是不是真的沒有辦法了。」
李延時從未聽過聞聲那樣失落的聲音。
李延時站在病房的窗戶前,盯著窗外綠油油的植被,想到李軍和聞聲,忽然就覺得,今年的時間過得好慢。
他垂眸,目光搭在落了塵的窗臺上。
跌跌撞撞,不過六七個月,卻沒有一件事情是順利的。
第二天上午,聞清鴻再次經歷了一次急性生命體徵下降。
聞聲跌坐在病房外的座椅上,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文童和顏可大老遠跑來陪她,然而出了電梯,看到低著頭一言不發的聞聲時,兩人的腳雙雙頓住,她們知道,這個時候說什麼安慰的話都很徒勞。
兩人在拐角的地方站了半分鐘,最後是顏可扯了文童的胳膊走上去。
「聞聲?」顏可在聞聲面前蹲下來,試著叫了她一聲,往她手裡塞了一張卡,「需要的話我那裡還有。」
聞聲搖搖頭,俯趴在自己的膝蓋上。
文童走上去,坐在聞聲的另一側,遞過去一個信封:「這是我和我哥的。」
「手術費還差多少?」顏可問。
片刻後,聞聲抬頭,她像剛聽到顏可的話般輕點頭。
「夠了的。」聞聲握著手裡的信封。
缺的是別的。
文童努力想說點什麼,讓此時的氣氛不要這麼低沉。
「我上次去你家幫你找東西的時候,在叔叔房間的壁畫後面找到張卡,」文童裝作笑的樣子,「叔叔是不是背著你藏私房錢?」
「卡?」聞聲一時沒反應過來。
文童點頭:「對啊,就在床頭的畫後面……」
文童本來只是想找個話題開玩笑,沒想到聞聲真的不知道這件事。
文童停住聲音,然而聞聲卻忽然想到什麼。
她跟兩人說讓她們先回去,接著抓了手機往盡頭的電梯間跑。
搭車回家,沒費什麼功夫就從那壁畫後找到一張銀行卡。
看擺放的位置應該是被人有意一直放在這裡的。
聞聲拿著卡去了樓下的銀行,卡插進at機,幾乎沒有任何思索地就輸了自己的生日。
介面跳出來——裡面有整整二十萬的存款。
是聞清鴻存的錢。
聞聲攔了輛出租回醫院,從樓下一路跑上去,推開病房門,幾步走到床前時眼睛裡已經有了濕意。
她向來不是愛哭的人,卻在短短的一週裡,三番五次的抑制不住那頻頻要濕的眼睛。
「爸,明明有錢,為什麼跟我說交不起手術費,不治了。」聞聲揚著手裡的那卡片,「你存了二十萬,不是嗎?」
聞清鴻清醒沒多久,本來還迷糊的眼睛,看到聞聲手裡的卡卻恍然清明。
他一把奪過那張卡,想要往枕頭下藏,打著馬虎:「沒錢,這裡沒錢。」
聞聲瘋了似的去扒聞清鴻的手,一邊哭一邊問他:「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