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漾見岑戈在客廳轉了一圈進了臥室,就也跟了進去。臥室不像客廳那麼亂,但明顯被人翻動過,衣櫃、抽屜大敞著,地上還有玻璃碎片。抬頭一看,玻璃碎片源自衣櫥一側裝飾櫃的玻璃門,門上有鎖,裡面三個隔層,最下面一層放著一雙紅色十二厘米細跟亮片高跟鞋,中間一層是一個異國風情的花瓶,最上面一層放著一個女士手提包,包面上一層黑色羽毛。
裝飾櫃並不高,一些玻璃碎片還沒掉下來,尖利地橫著。岑戈把每樣東西移開一點,又放回原位,望著最上層的女士手提包,若有所思。
趙蘇漾踮著腳也去看引起岑戈注意的女士手提包,並不顯眼的名牌有些眼熟,上網一查,原來是HS。這種奢侈品她向來沒閒錢購買,如果得到一個手提包,也是捨不得用的。
“查查這款包和底下那雙鞋價值多少。”岑戈蹲下。身,撿起幾塊圓柱形的碎片,隨手拼了一下,拼出一個類似“水晶獎盃”的東西,兇手正是拿著這個東西砸了玻璃櫃。
趙蘇漾答應著,一邊找HS官網一邊說:“普通人不會把大量現金放在家裡,搜刮一圈能找到幾千塊就美死了。死者錢包裡的現金沒了,幾張卡還在,手機可能也被拿走,但這個臥室裡最值錢的HS手提包卻安然無恙……”正說著,她在網頁上找到了一個一模一樣的包,一看標價,再摺合成本國貨幣,訝然,“這是限量版,一個竟然賣50多萬!”
那雙鞋是XC的,雖不是限量版,但因為鞋面上鑲了碎鑽,也得6萬多元才買得到。
一個包一雙鞋,超過60萬,可以買下大半套公寓了。
“如果你想謀財害命……”岑戈提示道。
趙蘇漾點點頭,“我一定直接拿這個包和鞋。”
“然而這裡有些不對。”岑戈指著一地玻璃碎片,“兇手注意到鎖在玻璃裝飾櫃裡的東西,於是砸破了櫃子,可最後他選擇放棄。為什麼?殺一個人,得到60幾萬,從邏輯上看順理成章。他不知道手提包和鞋的價值、他不屑拿這種女人用的東西?還是……他的‘謀財’跟大多數仇殺一樣只是個掩飾?”
“還有一種可能,手提包和鞋畢竟是奢侈品,拿走之後當二手貨賣掉,太引人注意了;如果藏在家裡,這60幾萬也不能變成現金,拿了也沒用。兇手……可能不太識貨吧。”趙蘇漾說罷,心想,死者到底是誰啊,居然花這麼多錢去買一個包一雙鞋,換作我,會考慮付一套房子的首付。
“可以肯定的是,一,兇手入室殺人前並沒有帶包,他的主要目的不是斂財;二,他不是個獨居的人,跟父母、妻子其中一方或雙方住在一起,因此即便拿了奢侈品,也不能夠帶回家;三,他很瞭解死者的身份和作息,對於死者來說,兇手不是個陌生人。”
“這麼說還得從死者的社會關係入手。”
“這是基礎,任何目標明確的兇殺案繞不開。我們現在可以去看一看屍體了。”岑戈說著,看了看錶,抬眼看住趙蘇漾,帶著點哄孩子的語氣,“看完了就得回家睡覺。”
趙蘇漾這才想起自己那個案子還沒結束呢。她輕嘆口氣,點點頭,正要繼續跟著他走出去,就見他的手伸過來,捏了捏她的臉,好像得到了什麼甜頭似的,滿意地揚了揚唇角。在案發現場,她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岑戈。
她臉有些熱,只能抬手蹭了蹭臉頰作為掩飾。
到了浴室,岑戈手一攔,好像改變主意似的,不讓她進去。她正疑惑呢,只見他探身進去看了看,似乎在斟酌她是否能接受這個場面,才讓出個位置。
浴室不大,擠進好幾個人。見岑戈來了,原本圍著浴缸的商鴻朗、水華幾人退了出去,只留下現場法醫小仇。
趙蘇漾擠進去一看,浴缸裡飄浮著一具傷痕累累的女屍,一絲。不。掛,已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