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燼問:「演奏得怎麼樣?」
顧苒笑眯眯地表示:「還不錯,有人認出了我,管我要簽名呢,不過我沒給。」
她在室外演奏的小影片火了以後,知名度高了不少,不過她覺得自己還不夠格給人簽名。
「苒苒真謙虛。」秦燼微笑著誇獎道。
病房裡只有秦晏一人。
他還像上次一樣,穿著病號服,靜靜地閉眼躺著。
秦燼輕輕走到床邊,彎腰凝視著秦晏,低聲說:「哥,我來看你了。」
他又抬頭看了一眼窗外:「今天是個好天氣。」
明明是平靜的聲線,顧苒卻聽出了蘊藏著的期盼和悲傷。
頭一次,她覺得語言是那麼蒼白。想安慰的話,堵在了喉嚨裡。
她不想看到他這麼難過,能做點什麼呢?
顧苒低下頭,注意到了她的琴盒。
將小提琴取出來,她小聲問秦燼:「病房裡可以拉小提琴嗎?」
秦燼轉頭:「可以。醫生說多和病人交流,或許能讓他恢復意識。」
顧苒點點頭,架起小提琴,閉上眼睛,緩緩拉動琴弓。
舒緩,又滿載著哀思的琴聲,像是潺潺的流水,流淌在病房中。
剛好有一束陽光從窗外傾瀉到顧苒身上,她整個人都被鍍了一層淺淡的金色。
隨著拉琴,她的身體輕輕搖晃,嘴角浮起淡淡的笑意。
秦燼聽懂了她在琴聲裡說的話,是鼓勵和陪伴。
低頭望著「熟睡的」秦晏,秦燼在心中自豪地說:哥哥,你聽到了嗎?這是我喜歡的女孩子拉的小提琴,很好聽吧。如果你也喜歡的話,就給我們一點反應好不好。
周明月剛好推門進來,看到秦燼和顧苒,臉色沉了沉。
她冷冷地問:「你們在阿晏的病房中幹什麼呢?別吵到他。」
琴聲這麼動聽,怎麼會吵?不過是她看不慣這兩個人,所以他們做什麼都不對罷了。
顧苒瞥了她一眼,側過身,手上動作流暢,顯然不在意她說什麼。
周明月因此動怒,皺著眉想去搶顧苒的琴:「別拉了。」
還沒等走到顧苒面前,秦燼快步上前,攔住了她。
比她高出一個頭的青年,五官浸著冷意,居高臨下地說:「不要去幹擾她。」
周明月嗤笑:「誰幹擾誰?我看你們就是沒安好心。」
秦燼凜冽地看著她,半步不退:「我安排了最好的醫療團隊照顧哥哥,不需要其他人陪護。你是想一個人回雲城嗎?」
周明月震驚地瞪大眼睛:「你威脅我?」
「我現在只是在詢問你。」
周明月看出秦燼的認真,也知道他有這個能力,很快,敗下陣來,不情不願地說:「我不可能走。」
她決定等顧苒拉完,她就把人攆出去。
琴聲像是順應她心意一樣,忽然停下來,顧苒直勾勾地盯著病床上的秦晏,問:「他的眼睛會動嗎?」
周明月被戳中了痛處,咬牙切齒地說:「當然不會!」
「可是我剛剛看他的眼睛動了一下……」顧苒呆呆地說。
轟隆,周明月的心中彷彿炸響了驚雷,幾秒鐘後,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你確定你看清楚了?」
她這樣一問,顧苒又有點不確定了:「好像是吧……」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麼好像是!」周明月繞開秦燼,伏在秦晏病床邊,滿懷期待地問,「阿晏,你有感覺了是嗎?能聽到我們說話嗎?是不是快醒來了?」
顧苒求助地看向秦燼,發現他的眸子也熠熠發亮。
「病房裡有監控,調出來看看就知道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