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鷲匠教練出乎意料的沒有第一時間門破口大罵,只是臉色陰沉。
“渡過十二號的發球後就是青城的弱勢輪,牧野,說了多少次接球后要把位置讓出來!非要擋在進攻路線上發呆嗎?”他斥道,“還有瀨見,別磨磨嘰嘰的!把主攻手的得分能力解放出來!別總想著那些花裡胡哨的東西!”
兩人低聲應是。
牧野大口喝著水,心想對面的球明顯也有牽制牛島的意思,只要牛島繼續不接球那他還得去撲球瞄著前者去的球。自己著急了,對面比錄影中帶給人的壓力更強……但這些都不是自己沒能及時讓位的理由。
瀨見擦著汗,半張臉沉鬱的埋在陰影下面。
牛島……牛島確實很強。在ih最終止步全國八強後,原本的三年級二傳就退部讓位,在他沒走之前,瀨見非常期待自己能站上那個位置。但現在真的來到這裡,瀨見卻忍不住質疑。
依靠牛島真的是對的嗎?他必須要像三年級的前輩那樣一直機械性的給牛島喂球嗎?二傳應該是這樣打的嗎?
此前的預感逐漸濃烈。瀨見閉了下眼,現在的白鳥澤真的需要他嗎?
這時,一隻手突然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英太君就是容易多想。”是天童,張揚梳起的紅髮左右晃晃,“回神啦,不然等下又要被怪物君和討厭鬼抓住破綻了。”
瀨見睜開眼沉默片刻,汗意被毛巾吸收。
他放空了一會,最後忍不住問,“怪物是誰?討厭鬼又是啥?”
“喏。”
天童無辜一指,指尖對著另一頭站起身的九重和他旁邊的及川,饒有興致的追求認同,“很形象吧?”
及川似乎湊過去說了什麼,結果被冷酷無情的九重一把扔開。及川還想繼續撩撥,結果被九重陰森的笑容釘在原地。
瀨見,“……是啊。”
他這句回答有氣無力。
第一局尚且未過半,兩方打的就格外激烈。
九重鷹心知這輪過後白鳥澤將掀起反攻,他們是典型的一點攻的戰術,牛島若利放在哪個位置都有機會打出優勢。而其他人也不容小覷,雖然不是戰術核心,攻擊力比起牛若也弱,但如果給他們機會……
如果在自己的發球局帶不起優勢,那等他和古江輪換下場,差距就容易拉開……後續再要追分也不會容易。因此,在青城的戰術佈置中,第一局必須儘可能的拿下,以免後面白鳥澤進入狀態後更加難打。
緊張、懷疑,手中球彷彿有千鈞之重。九重鷹恍然發覺自己在面對著這頭龐然大物般的白鷲時,碰撞激烈的臟器幾乎要撕破胸前的血肉躍然而出。
——所有人,所有……敵人,都在注視著他。
他的眼神掃過白鳥澤眾人,每一個被他回視的選手都精神一振。
——但是他卻如此的……痴迷於這種凝視。甚至那些壓力反倒讓他鬥志層層高漲,直達雲霄。
球有千鈞之重,身軀卻飄然欲仙。
“呼。”
網前的隊友們熟練的將雙手抱到腦後。
“發個好球!”
飽含信任的話語。
“一球換髮!”
充滿忌憚的言辭。
九重鷹大步流星的朝場內跑去,在白線前上步,腳尖重重一點,輕快地順著反作用力飛躍至空中。
只有發射的球目睹了他唇角勾起的狂笑。
“嘭!”
視網膜上殘影干擾著自由人牧野的判斷,壓線?還是出界?他並步向後一壓重心,手臂直直撞上排球。但他低估了這球的力量感,沒壓死的手臂被球撞開——直到聽到隊友的呼喊,他才猛地大口喘氣,臉頰還殘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