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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已經很久沒見過,蝸居在東京某間寺廟中的越前南次郎還是會在來人問起,“九重鷹是個什麼樣的人?”時一臉懶散的掏掏耳朵,語氣散漫而嫌棄。
“是個又執著又驕傲的臭小子。”他想起什麼,“而且說話很不中聽!”
——而對於切原赤也來說,這個問題就顯得複雜許多。
第三局比賽在他狂轟亂炸般的發球中結束,每個發球他都故意瞄準了膝蓋、手腕之類的地方,殘暴的球風讓聚集在網球部周圍的觀眾們連連皺眉。雖然在體育競技中鮮少有相關規定,但暴力毫無疑問是拿不上臺面的灰色地帶。事有兩面,有人唾棄它也會有人推崇他——比如國中時曾經被九重鷹制裁過的遠野篤京;再比如後來打籃球時曾敗在他手下的花宮真。
難辦的是這種有違於體育精神的球風難以被根治,甚至已經成為了此類選手的生存之道。九重鷹對這種球風並不陌生,所以在第三局中並未逞強,直接避開了所有會導致自己受傷的球。在這過程中他一錯不錯的凝視著切原,思量著觀察到的資訊以及可以選擇的戰術——以前學過的東西沒那麼容易忘掉,甚至他能在保證自己不受傷的情況下迅速結束這場比賽。
但是他最後卻將注意力放在切原充滿了憤懣和仇恨的臉上。太年輕了,充滿了尖銳而懵懂的攻擊性,直白的惡意讓人不由自主的皺眉。他不確定這是否是自己的錯覺,於是在交換場地時開口詢問。
“如果剛剛你的球真的讓我受傷,甚至餘生也因此無緣再征戰賽場。”他刻意地頓了一下,“你會有什麼樣的感覺?”
“那就是你技不如人。”切原火藥味十足地回答,“可別指望我道歉啊?”
對他來說,第三局比賽中九重鷹的連連避讓就像是示弱的訊號。但這還不夠,第一局和第二局被壓制的不爽仍沒有全部發洩出來,眼前這傢伙也非常讓人討厭——想要把他徹底打垮,看著他無力的接受失敗……
瘋狂的想法在腦海中迴盪,直到一聲輕笑打斷了切原扭曲翹起的嘴角。
“你是這麼想的?”他回頭看向面對著他的九重鷹,對方的灰色瞳仁好似一張蒙在身上的幕布,清晰的倒映出他陰鬱的表情。切原赤也不得不仰著頭看向對方,又因為身高差帶來的壓制更加惱火。
“那又怎樣?”
九重鷹在心裡決定了什麼,轉身時不著痕跡的瞥了一眼場邊。視線理所應當的被酷暑期的陽光蓋了個大半,看不清其他人的神色,只有近處的切原赤也生機勃勃,絲毫不知社會險惡的模樣。
“我只是在想,等下如果被人說欺負小孩就有些難辦了。”他輕描淡寫地說。
天幕澄淨明亮,可隨著這句話擲在地上,切原卻沒來由的打了個哆嗦。他弄不清楚這種詭異而漫長的不安感從何而來,也不曉得自己為什麼要後退一步。這微不可察的動作除了個別洞察力驚人的幾人外沒人發現——
“啊對了。”九重鷹想起什麼,又加了一句,“我還是挺贊同你那句‘技不如人’的。”
切原赤也,“哈??”
奇奇怪怪的幾句口頭上的交鋒後,充當裁判的學生也重新吹響了哨。第四局開始,九重的發球局。他的球風在前面三局中似乎已經被摸了個乾淨。樸實無華的接發球和穩紮穩打的風格路線,在第三局更是被紅眼的切原剋制了個徹底,除此之外似乎也沒什麼其他的好警惕。
——但比賽尚未結束,發生什麼都有可能。
午後本就容易惹的人昏昏欲睡,即使前排的位置上做了立海大出名的漂亮少年,場內又有難得一遇的帥哥也難免讓觀眾們掙扎著想要投入周公的懷抱。燥熱的空氣悄無聲息的包裹住球場,遠處揚起的風吹散了櫻樹
的枝葉影子,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