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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巖——”
“幹什麼?”
巖泉一的語氣並不算太好,眼刀子刷刷兩下刺進及川徹脆弱的內心。他故作可憐的嘆了口氣,伸直了一雙長腿,下巴抵著懷裡抱著的排球,“為什麼小巖對我總是這麼冷酷……還有!當初明明是我先認識小巖的,可小巖和阿鷹反而玩的更好……”
巖泉一險些以為自己不是在排球部的體育館裡,而是在什麼古怪的女子互助會上。但他僅憑直覺就精準回敬:“你不如先反省一下自己。”
及川徹啞然,但很快他就重振旗鼓:“我有什麼需要反省的……”過兩秒就開始大聲的唉聲嘆氣,擺明了需要個懂眼色的人接過話茬。巖泉一原本在做俯臥撐,沒做幾個就被耳畔傳來的嘆氣聲吵的煩不勝煩,真是恨不得此時能騰出手來用排球砸頭來給對方清醒清醒。
“有話快說。”
“就是那個啊……”他真給及川徹搭個讓他喋喋不休的舞臺,後者反而在這個時候吞吞吐吐起來,“我就想說……嗯……”及川徹鬆手,放過了懷裡那個可憐的排球,“小巖覺得阿鷹打排球打的怎麼樣?”
“這是什麼鬼問題。”巖泉一俯臥撐變成平板支撐,保持著這個姿勢抬頭看向及川徹,說的肯定,“你發現什麼了?”
他雖然覺得這問題無厘頭,又憑藉對麻煩傢伙的瞭解認為這句話不像是表面那麼簡單。及川徹從很小的時候就表現出驚人的洞察力,他似乎能夠輕而易舉的發現藏在躲避的眼神裡、漂亮的皮囊下、沉默的動作中的一個人的真實一面。
和及川徹不得不繫結在一起的時間讓巖泉一比任何人都明白及川是如何一個惡劣、自我中心、平時自說自話到煩人、自戀到恨不得把那張臉揍到地上讓他痛哭流涕……等等諸多標籤的混蛋。而在這些惱人的缺點後,卻也有著能夠信任的優點。
及川徹敏銳抬頭,狐疑:“你剛剛是不是在心裡罵我了?”
巖泉一不耐煩:“……你到底說不說?”
及川徹撇嘴,排球在他指尖開始旋轉。
“我在阿鷹說要回宮城,來青葉城西讀書後,和澄子阿姨聯絡過。”他以這句話為開頭,接下來便流暢起來,“雖然他說了即使是及川先生都會感覺到肉麻的話……回來的理由也沒有說謊。不過,應該還有什麼別的原因才對。”
巖泉一揚起了眉,利落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你找到那個原因了?”
“因為不管怎麼看都很突然嘛。”及川徹解釋,他沒看巖泉一,而是繼續盯著飛快旋轉在指尖的排球,“我早就知道他是那種很執拗,又純粹自我,只知道向前的人。說實話,以前我曾經想過讓他和我們一起打排球……只有那麼一次。”他聳聳肩,排球停了下來,“就是小學五年級輸給牛若的那次。我們輸了,對吧?所以我沒能告訴他,也沒機會再邀請他。”
“你還想過這個?”
“……因為排球真的很有意思啊。”及川徹說,理直氣壯,“想和朋友分享也不是什麼不能理解的事吧?——你的表情就像是在說‘你沒發燒嗎’,我很認真的好嗎!”
巖泉一勉強收回嫌棄的表情:“然後?”
“然後他去了東京。”及川徹沒好氣的跳過了這段,“你又不是沒看過他那個時候的比賽……比起以前我們看到的他打網球的樣子,籃球顯然更能奪得他的歡心。……他打的那麼好。”及川徹重複了一遍,“我想過他會故意拿著獎盃來炫耀,挑釁;想過他在我們終於進了全國後輕描淡寫的說一句‘等你們好久了’……但我沒想過他會回來——放棄籃球,重新開始。”
及川徹的棕色眼睛在這一刻蒙上了一層薄薄的霧:“他掉頭回來了。你知道宮城對他意味著什麼
,對吧?即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