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晚怎麼不攔著我?”田小維瞬間一臉的追悔莫及,“咱不就是買醉玩兒個頹廢嚒,至於上輝煌國際去糟踐錢嚒,隨便找個小酒館兒或者大排檔不就行了?還他媽整洋酒,還不如直接幾瓶白酒全部撂翻……肯定是李十三那小子慫恿的我,丫的,回頭再找他算賬!”
“這你可怪不到人李十三,你是沒見到你昨晚的那股土豪勁兒,就他媽跟錢有仇似的,人家迎賓小姐就只是給我帶了個路,你就非得往人溝裡塞二百塊錢……這他媽能賴誰?”我給田小維的空杯又續上了水,放到了他跟前,順口問道,“對了,昨晚光顧著喝酒了,都沒好好聽你說你爸到底怎麼你了,你就要死要活的?”
“你說老田啊?”田小維頓時老氣橫秋地一聲悶哼,“要不是看在他是我老子的份兒上,昨天我非得抽他我,丫的太過分了,我他媽就沒見過他這樣當爸的!”
“咳咳……說重點!”
田小維開啟快餐盒,咬開一次性筷子,憤憤地扒了幾口飯:“昨天早上八點多,他就在我門口鬼哭神嚎的,跟他媽喊渡船似的,愣是把我從床上叫了起來,還說我什麼每天睡得昏天黑地、窮屍濫野的,順溜兒的成語一個接一個……你說,你說這社會每天早上八點鐘就起床的年輕人有多少?他是沒有遇到那些每天睡到下午才起的兒子,我他媽已經算是早起的典範了好不好?”
“咱們爸那輩人勤勉,是有些看不慣我們這輩人的懶散,理解下嘛!”我勸說著田小維,也坐下來咬開一雙筷子開始吃飯,“你不要告訴我,你們為這雞毛蒜皮的小事兒就吵起來了?”
“當然……不過這只是第一輪交鋒,激烈的還在後面呢!”田小維放下筷子,如村口老嫗般絮叨了起來,“早上還是我先偃旗息鼓的,畢竟這麼多年我吃他的、穿他的、用他的,讓讓他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可是他還來勁兒了,下午他叫我去綿陽收一筆款子,我特麼就只是在臨走前蹲了個大號,他就在廁所門口鬧開了!”
田小維吞了口唾沫,開始繪聲繪色地模仿老田得神色和動作:“懶烏龜啊懶烏龜,硬是懶驢上磨屎尿多,我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不成器的東西?硬是恬不知恥!”
“噗……恬(田)不知恥?”
我實在忍不住笑了出來,田小維也終於從他老爸的角色中抽離了出來:“對,他就是這麼罵我的,我恬(田)不知恥,這還不是跟了他的姓?我他媽當時就不能忍了,大號還沒蹲完呢,擦了屁股,穿起褲子就跟他對罵了起來……反正他也說我是個不成器的東西,那我還不如真的就當個敗家子,狠狠地糟踐他的錢,不過你還別說,昨晚把錢糟踐了,我的心裡怎麼還怪疼怪疼的?”
“別說你疼了,我他媽看著都疼呢!”
我終於止住了笑聲,望著田小維那一副仍舊憤憤不平的模樣兒,心裡突然間找到了一種平衡感,當然,我這並不是幸災樂禍,只是猛然間覺得這個世界還是挺公平的!
田小維從小便是我們圈子裡最有錢的哥們兒,雖說兄弟之間談不上嫉妒,但說不羨慕肯定是假的,初中的時候這丫的就可以買一輛價值數萬的雅馬哈滿街跑,高一的時候為了追一姑娘,愣是在情人節那天當豬買了99朵玫瑰花,要知道那天的玫瑰15塊錢一朵啊,99朵光是想想就心疼,最重要的是,那時候我們才念高一,我一個月的生活費也就350塊錢。
上帝是公平的,田小維有財富帶來的物質享受,卻沒有一個溫馨和睦的家庭,我和他從小就認識,他家裡的事情也知道七七八八,他老爸脾氣不是很好,性格有些曰夫子,兩父子從來尿不到一個壺裡,大吵小吵是家常便飯,偶爾甚至還大打出手來加加餐。
就拿昨天的事情來說,無論是田小維賴床不起還是在出發去綿陽收款前蹲大號,這都是普通得不能再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