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直衝著她們搖了搖頭:“不想死的都離遠些。”
折騰了大半夜,沈姝已然骨頭都要散了架。
她看向李知煜,眼底的恐懼難以消除,臉色煞白,雙眼紅腫。
李知煜一愣,抬了指去拭她睫毛之上那還掛著的淚珠,順著她的臉頰而下,掐住她細長嬌嫩的脖頸,將她往前一帶,側頭就咬上她的肩頭。
疼痛的嗚咽含在嘴裡,直到上頭一片血紅,她豆大的淚珠無聲灑溼了整個面龐,卻依舊不敢哭出聲。
皇帝喜靜,最不愛別人在他面前哭啼。
沈姝身為沈家嫡女,父親是吏部尚書沈確,從小錦衣玉食,自明輝六年十一月嫁入宮以來,皇帝對待自己一直都十分溫和。
就連在床榻之上,也時刻顧忌她的感受。
初見他時,沈姝是很緊張的,她像大多數女子一般從來沒有見過未來要依靠的丈夫長什麼模樣。
直到皇帝一身窄袖龍袍,玉樹臨風地將她的紅蓋頭掀開之時,她緊緊捏著袖帕的手才悄然鬆開。
她猶記得那日,他袖口處那金線織就的祥雲紋樣。
她像家中早安排的教導一樣,起身要去鬆開他腰間的白玉帶,卻被他一下子摁住了手,橫抱上了床。
初嘗,疼痛夾著溫甜。
她一顆心像是那一晚的身體一樣,全都掛在了李知煜的身上。
可後來,他便很少來了。
外頭的人讚頌他與皇后盛錦如何恩愛,十日有八日都要留宿皇后宮中。
她恨,可即便想著法兒的在御花園偶遇,都再也沒有見過他那晚溫柔如水的眼眸。
身為吏部尚書嫡女,她與那盛錦也並不差什麼。
深宮之內,多少涼夜悽悽,她等了一夜又一夜,新婚之日的那個人還是沒有出現。
偶爾來了幾次,也不過是例行公事一般,毫無溫情。
她伺候著他寬衣解帶,就如同在家受到的教導一般。
可今晚的皇帝很是不同,他瘋狂而又不加節制。
她苦苦哀求只換來更加猛烈的狂風暴雨。
外頭下起了雨,電閃雷鳴將嗚咽聲吞噬得一乾二淨。
卯時,李知煜下了床榻,掀開床幔低睨著那有些虛弱昏沉的沈姝,汗溼的鬢角髮絲緊貼在她的頸側,整個人脆弱無助的模樣,天見猶憐。
捏了捏鼻樑,李知煜心底便浮上一些不悅。
不過很快,他換上一副心疼的模樣,輕撫沈姝的臉頰:“孤昨晚飲了酒,可是弄疼了愛妃?”
沈姝聽得這話,又看著他那柔情似水的眼睛。似曾相識的那雙眼睛,就如同初見那般。
她一下子心猿意馬,只做嬌羞之狀:“嬪妾能承雨露已是大幸。”
李知煜很滿意她的回答,頷首:“那孤今晚再來陪你。”
連著侍寢兩夜,賞賜如流水一般送進了臨華殿。
這樣規制的賞賜,是除了皇后之外不再有的。
一時之間,後宮震動。
在此期間,平陽帶著南汐去拜見了幾次太后。
她神色憔悴,拿著杜嬤嬤留下的帕子,止不住地流著眼淚。
太醫們的藥一碗接一碗地送進來,卻無數次被打翻在地。
最後,還是李星昀進了宮,才哄得太后喝了幾次藥。
悲痛最耗心神,如此一來,病就落了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