佈局悄然進行。
何氏商行在南寧與臨泉二地根基深厚,自己此行大可藉助商行之名,銀錢開道,自然會有訊息送上門來。
而南汐則準備躲進暗處,南寧最靠邊境的清水鎮衙門還缺一官差文職,與師爺一同負責衙門內案卷管理與記錄整個清水鎮的民事檔案。
這個身份,是皇帝安排給她的,李知煜連這步都想好了......
皇帝不是沒有在南寧安插人手,只不過能用的不多,大多數血滴子進入南寧後便一點訊息也傳不回來。
南寧候一介武夫,還是最為頭腦簡單的那種,所以李知煜才放心結交盛家,將他用了這麼多年。
只不過如今,這沒頭腦的人生了異心,開始學會與自己討價還價追要更多的權力了,這點,讓李知煜非常不安與惱怒。
盛淮中一品內閣大學士兼丞相,盛家嫡女盛錦如今也貴為皇后,盛淮中妻弟宋青野領十五萬兵馬,賜南寧侯尊稱。
一切的一切,都是要用盛家去對抗晉王的勢力。
如果南寧侯有了異心,那盛家又知道多少,參與多少?
皇帝必須讓這一切可能覆滅,將事情重新調整回自己希望的軌道上來。
南寧的地界上一定有厲害的人物,這個人,才是導致這一切改變的始作俑者。
也是這個人,或者說這股勢力,讓東炎國有機會接觸北嵐國。
前途茫茫,可謂是危機四伏。
清水鎮一線之隔便是臨泉的金臨港,進出東炎國,海岸是最為方便的所在,只不過,如今的金臨港一定十分警戒,直接查起,恐怕會竹籃打水一場空。
李寧祁身處暗線,行蹤比南汐還要隱蔽。
在南汐出城後,他選擇化身成為一個南下的皮貨商人,身上的錦緞一匹千金,白玉掐金的束髮冠將他襯得矜貴,窮奢極侈,一擲千金,這樣的人,在南寧與臨泉這等貧苦的邊陲之地,一定最是惹人注意。
所有的目光匯聚,失焦如同白晝,照得清清楚楚。李寧祁這個身份看似過分招搖,卻也讓人不敢貿然動手。
這個想法,與南汐啟用何氏商行一樣,兩人不謀而合。
馬車又行了三天,一行人高調入住南寧最豪華的客棧,李寧祁大手一揮,包了整層上房。
聶寒與他一屋,方便行事。
只不過,他如今那臉色,實在是難看至極。
鏡中的自己,一身煙柳色蜀錦襖子,外披描金回紋鉛丹褂,頸部還帶著一串碧璽瑪瑙珠串,唇邊貼了一顆黑痣,常年披著的黑髮被一頂錦緞折邊的福字帽壓的嚴嚴實實,穿紅著綠的模樣,實在...有些不忍直視,活像一隻花孔雀。
這是他出發之前,夜寧準備的行頭。
想起夜寧口中描述的精心挑選,聶寒的眼角都止不住的跳了跳:真是好啊,等回去定要將那廝吊起來打一頓才能解氣。
因顧忌南汐認出自己來,所以在南寧的大部分行事都會由聶寒出面,李寧祁樂得自在,當這個幕後老闆,也不用打扮的如此富貴招展。
慶幸躲過一劫,將目光從聶寒身上移開,看了看房梁,這才忍住沒有笑出聲。
聶寒剛巧回頭看他,正遇上他裝作淡然的眼神,有些難為情的拎著袖擺上的那金竹給李寧祁看:“主子,這衣服實在是…那臭小子,一定是故意的。”
“我倒覺得還行。”
聶寒狐疑,不可置信的又看了看鏡中的花孔雀,眉頭皺得更加緊了,但是主子的話一向可信,自顧自地囔囔懷疑:“還行?”
李寧祁咳嗽了兩聲,穩了穩聲線:“夜寧的眼光一向如此,他定是認為這極為好看。”
好看?
聶寒摁了摁上唇那顆黑痣: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