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恍若三月春水般溫和。
“大人,您怎麼來了?”
南汐抬腳跨過門檻進了屋子,上下打量了他一會兒:“可受傷了?”
心中一暖,李星昀彎了眉眼。
“並未,勞煩大人為我向陛下求情。”
南汐終是鬆了眉眼。
那小瘋子曾放下話,若她在意,他定要取李星昀的性命。
故而那日,她是真怕,怕他行差踏錯,就永遠投入了深淵回不了頭。
“對不住...”
這句道歉是替小瘋子說的。
替自家那個醋罈子一般的夫君。
雖說是皇上下旨關押李星昀,但這其中皆是出自李寧祁一手安排的陷害挑撥。
李星昀有些疑惑,牽了嘴角一笑:“大人為何道歉?”
南汐不知該如何解釋,只歪了腦袋看向他案桌之上的卷宗想著要轉移一下話題。
這人耳朵之下那粉色的紅暈一路蜿蜒,在她側臉之際,青絲隨風盪開,這才看得真真切切。
李星昀一愣神:“南汐?”
“嗯?”
“兄長待你可好?”
這才分別半日,提起那人,便想著他咬著耳朵,對自己說“夫人...葡萄真甜”。
臉,一剎那便紅了。
這樣的變化,怎會逃得過李星昀的眼睛。
他看她這麼多年,滿心滿眼,越是明白,越是像被揪住了心一般痛苦。
“尚可。”
話雖應得模稜兩可,但那扭捏的小女子姿態何時出現過在她的臉上。
苦澀洶湧的情緒瘋狂地糾纏著他的每一根神經,他眸光黯淡,苦澀的笑意不達眼底。
“你...當真如此心悅於他嗎?”
“是的。”
這話她應的倒是不假思索坦率真誠,目光灼灼,這般堅定毫無理由的模樣,讓李星昀袖袍中的手不禁握了拳。
曾以為自己放得下,亦或是能真心祝福。
但他們二人不止是夫妻,而是她真的心悅兄長。
若是不愛,餘生漫漫,他可以守護。
愛卻讓一切都墮入令人窒息的深海,溺水的感覺讓他繃緊了牙關,只覺得喉嚨裡瀰漫出了一股子血腥味道。
看李星昀臉色蒼白得很,南汐一把取過他案桌邊上的卷宗道:“你再休息兩日。這些案子我會派旁人跟進,你身子要緊。”
她轉身而出,看著這人離去的背影,李星昀這才鬆開了手,掌心中全是掐出來的血跡,順著指尖,滴在那青石地磚之上。
他抬了手,握住桌上的毛筆,在鋪開的宣紙上寫下了一個“權”字。
血滴順著筆桿,洇出一片殷紅。李星昀盯著那字,淨澈潭水一般的眼眸深處似翻起烈焰一般滾動灼燒。
“若是站在那個位置,是不是可以將一切重來,讓她回到自己的身邊?”
即便她心中有人,但只要留住她,假以時日,定能將那人的一切痕跡從她心中剜掉。
血肉模糊,他亦陪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