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秀恍惚間就記起了這個男人,這不就是當年給冬秀一家拍過照、後來又與大姐私奔了的人嗎,她當年還很是垂涎過人家的美色呢!
&ldo;你,你是……&rdo;冬秀實在驚詫莫名,這人怎麼突然就找上門來了呢。
&ldo;敝姓鮑,是香兒的父親。&rdo;
冬秀聽他的介紹心下有些不舒服,他只說是香兒的父親,卻不說是大姐的丈夫,看來他的確是已經與大姐分開了。
但人家態度這樣謙和,一副彬彬有禮的模樣,冬秀又不清楚他和大姐之間到底是出了什麼事,也不好直接把人拒之門外,只得把人請進去了。
鮑志東因早年喝過洋墨水,又會一手拍照的技術,在國內也算是個稀有人才,現在已經是報社一名資深的記者了。
常年都與新聞打交道的人,敏銳度和見識自然是不會差的,進屋的第一眼他就認出了胡競之這個大名鼎鼎的文人學者,心內很是吃驚:不想江家這位三小姐居然嫁得了這樣的大人物,真是運道不淺!
胡競之在客廳早聽見了他們的談話,知道這是大姐的丈夫,當下便客客氣氣的起身與人打招呼,反倒是鮑志東在面對他時有些過分謙遜起來,畢竟這位胡先生是他們報社老闆都想要千方百計籠絡過來的人才,為了求人家的書稿,往往還要親自登門遊說呢!
冬秀給他們上了壺熱茶便出門去找大姐和香兒了,想著一會兒他們可能要談些私密的話,不方便叫外人聽見,便隨便找了兩個藉口把黃媽和朱媽也差遣出門去了。
一年不見,女兒好似長胖了不少,可能是剛在外面玩過,這會兒臉色紅撲撲的喜人,眼睛也水汪汪的,整個人都顯得雨雪可愛又不失朝氣,全不見以往的病弱嬌怯,鮑志東當下十分激動的想要伸手去抱香兒:&ldo;乖囡,爹好想你,快來給爹抱抱!&rdo;
哪知香兒扭過身子撲到大姐懷裡,一副很是怕生的樣子,鮑志東張著雙手半蹲在地上,很有幾分尷尬,自嘲道:&ldo;都怪爹太久沒去看咱們乖囡了,害得咱們乖囡都把爹爹給忘了!&rdo;
大姐輕輕拍了拍香兒的脊背,哄著她道:&ldo;怎麼了,咱們香兒還害羞了?這是你爹呀,快過去叫人!&rdo;
鮑志東見女兒烏溜溜的大眼睛怯怯的望過來,心中一軟,忙說:&ldo;算了,別為難孩子,這次是爹不好,沒給咱們乖囡帶禮物,等下次爹給你買身新衣裳你再叫好不好?&rdo;
他又看向慧秀說道:&ldo;香兒的身體好似大好了,你,你也看著很好……&rdo;
慧秀用手撫了撫自己日漸豐腴起來的臉頰,略有些羞澀的微微笑了一下,回道:&ldo;這都是託了我三妹和三妹夫的福,這些日子好吃好喝的養著,又不用幹活,可能是長胖了些,香兒身體也好多了,這大半年一場病也沒害過!&rdo;
鮑志東見著慧秀的神情,不由想起了兩人快樂的往昔,心下不免有些動容,這是他年青時真誠愛過的女人,兩人一路走來也是經歷了許多風雨,嘗過了許多苦甜,雖然結局叫人心痛,往昔的情義卻是做不得假的,特別是看著眼前人又恢復了幾許從前那種溫婉柔順的模樣,他就更是意動了。
一時兩人只痴痴的望著對方,誰也不開口說話了。
冬秀與胡競之見狀,忙找了藉口離開,好叫兩人好好的談一談。
兩人在家裡也是宅了許多的日子,再次來到車水馬龍、熱鬧喧譁的大街上,竟然有種走進了異世界的感覺。
冬秀深深吸了口凜冽潮濕的空氣,迎著難得的陽光伸了個懶腰,對胡競之嘆道:&ldo;自從咱們來了這滬市,還沒一起出去逛